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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儿子，木头枪
儿子出去外面和同学们玩了, 我在儿子的卧室里随便看着孩子的作业。不经意间看到了我以前为儿子刻的一把木头手枪。手枪是全木质的，是我当初用小刀一下一下雕刻出来的。记得当时雕刻完 以后，总觉得木头的颜色不是特别的酷，想刷点黑油漆吧，一时也找不到。后来在一个搞艺术的朋友家里发现他的木头沙发涂的黑色挺别致的，一问方知原来是用黑 鞋油打出来的。回家就照猫画虎的拿鞋油往儿子的手枪上试了一下，鞋油涂过后的手枪居然也能油光鉴亮，果然不同凡响。这把手枪是儿子在加拿大仅有的玩具了。
Posted Friday, February 4,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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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出去外面和同学们玩了, 我在儿子的卧室里随便看着孩子的作业。不经意间看到了我以前为儿子刻的一把木头手枪。手枪是全木质的，是我当初用小刀一下一下雕刻出来的。记得当时雕刻完 以后，总觉得木头的颜色不是特别的酷，想刷点黑油漆吧，一时也找不到。后来在一个搞艺术的朋友家里发现他的木头沙发涂的黑色挺别致的，一问方知原来是用黑 鞋油打出来的。回家就照猫画虎的拿鞋油往儿子的手枪上试了一下，鞋油涂过后的手枪居然也能油光鉴亮，果然不同凡响。这把手枪是儿子在加拿大仅有的玩具了。
2001年十月下旬我们登陆时,除了一些中文的儿童读物就只给儿子带了这把玩具手枪。安顿下来以后就把儿子送到了学校。按照加拿大的年龄与年级对照规 定，孩子被安排在了三年级。老师是一个年轻的男教师，可巧是个华人后裔。可不巧的是，一句汉语也不会说。虽然距离学校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但是每天早晨我还 是要送孩子去学校。牵着孩子柔软的小手，迎着北美初冬凛冽的寒风，送孩子上学。一路上给孩子不断的讲解一些英文的问候语，在学校的注意事项，鼓励孩子要大 胆，要热情。但是，可怜的孩子啊，猛然间来到一个如此的陌生环境，听也听不懂，说也说不出, 所有对外界的沟通对新知识的获得只能靠眼睛,靠感悟。这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突然一下要面对这么多陌生的东西，我何尝不知道有多为难他呢？！
那时,每天晚上吃完饭，儿子都要求带他到家附近的公园里去玩那种滑滑梯，攀登架等组合玩具。儿子还没有朋友，只能和父母一起，讲一讲学校的事情。讲也 讲不出太多来，就只好一起回忆一些在国内的生活片断: 在奶奶家，在姥姥家，小表哥，国内的同学们，甚至幼儿园的朋友老师都搬了出来。对儿子来说只是回忆而已，但是作为父亲的我已从孩子简单的话题中感受到了孩 子的孤独。那时候我的感觉就像是被掳掠到了外星球，举目无亲，无可着落。儿子的性格不算内向，但是在这样一个新环境中，儿子的脸上，天真幸福的笑容渐渐的 渐渐的在减少。在那一段时间，我和孩子之间有许多的话题，孩子也成熟了许多。
2001年的冬天,我看着天上的大雁排着一字形或人字形飞回南方去过冬了，而我们即将呆在这里迎接北美的第一个寒冬。我们暂时还没有工作,我们总是为前途未卜而惴惴不安。而我的儿子，小小的年纪，也要和我们一起来接受这严峻的挑战。
一个月后，我和妻子为了尽快地适应加拿大的生活环境，都找了一份临时工作。有时候天不亮就走了。每天一早急匆匆地给孩子做好早饭，定好闹钟。孩子也能 够懂事地自己起床，穿衣洗漱，吃饭上学。还好，房东家里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有时候能给孩子一些帮助。有一次，孩子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学。来到学校后发 现学校空无一人，转来转去，左等右等，来了一个其他班的老师，对着孩子讲了一大通的话。孩子根本就听不懂，想问一下是不是今天不上课，也无从表达。从没迟 到早退过的儿子忧心忡忡地回到家。在地下室里待了一会儿，听到楼上有动静，就问了一声。原来是房东的孩子在家，急忙询问，房东的孩子说：“今天不上课，放 一天假，这都不知道！”虽然受到了奚落，但是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就打开电脑，放心地自己玩起游戏来了。还有一次，早晨起来，孩子忽然委屈地说不想 上学了。问其原因，原来是班里的另外一个中国来的同学不愿意再帮助孩子解答老师的问题并且还鼓动大家都不要理儿子。作为父亲，听到儿子受到了委屈，心里特 别难受。想想儿子在国内的时候体格健壮，聪明伶俐，为人热情大度，深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来到这里却受到如此的待遇。对这么小的孩子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我听了以后连忙安慰儿子并和儿子一起找原因。那天我没去上班，专门去送孩子上学。我们去得很早，在学校门口碰到了那个与儿子为难的孩子。我蹲下来，和颜悦 色地对那个孩子说：“我的孩子说你在班里经常帮助他，给他讲解老师的话，我的孩子对你表示非常的感谢，希望你以后能多帮助他。”当天下午，我又找到学校， 找到孩子的老师谈了谈。虽然我的英文还不是太好，但是我想我对孩子的爱能够让我表达出我的愿望。我对老师说：“我理解你的时间很宝贵，但是，我的孩子今天 早晨哭着说不愿意来上学。作为父亲，我不能够不帮助他，也不能够让我的孩子再忍受一天。这就是我没有预约而突然造访学校的原因。我的孩子目前存在的问题是 因为语言的问题而无法表达自己也无从与人交流，他精神上很孤单，他在学校过得很不愉快。我希望老师能够帮助他让他感觉到被关怀与爱护。并希望老师能够适当 地安排能讲中文的孩子帮助他。”第二天，我的孩子回来后非常高兴，说现在那个孩子又愿意和他玩了，还帮助他讲解作业。后来，他和那个孩子还成了好朋友。
时光如梭，时间就就这样在我们的忙碌中和适应中悄悄地过去了。转眼间来加拿大已经整一年了。这一年里，儿子进步得很快英文对他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交往 的障碍了。用儿子的话讲：我现在什么都能说了，什么都敢说了，我的自信心也有了。这个暑假过后，儿子九岁了，升入了四年级。因为学校的学生数量减少，四年 级由原来的三个班级合并为两个班级。恰好儿子所在的班要被解散，并入另外两个班。新的老师经过对儿子的测试，认为儿子已经不需要再上ESL班了。而同班的 几个比他还早移民的同学还需要继续接受ESL的培训。儿子的数学在班里是稳坐头把交椅，法语则屈居第二名，因为班里还有一个从法国移民来的孩子。有时候带 孩子去朋友家串门，朋友问我的儿子在班里的成绩排名，儿子总是“谦虚”的说第二名。当朋友追问谁是第一名时，儿子回答：“没有第一名”。小小的年纪竟然也 懂得“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江湖古训。儿子现在已经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看完一本厚厚的儿童书刊。也能够轻松地写英文作文。班里的同学们经常来家里找他玩 耍。学校还安排他给低年级的一个黑皮肤小同学读书，叫reading buddy。还有一次，儿子被学校安排在全校的大喇叭上发言朗读。我有时候也把孩子叫到身边，让他给朗读一些文章以锻炼他的朗读能力，同时呢，我也悄悄地 跟着他纠正一些自己的发音错误习惯。儿子一口纯正的北美英文真是令人羡慕，读起英文来抑扬顿挫像唱歌一样，我是怎么学也学不会。
那天我不上班，又去送孩子上学。一路上我又给孩子讲着到学校要团结同学，要帮助同学，尤其是对新来的小朋友一定要耐心。孩子说：“我都知道。我现在每 次都给新来的那个中国小孩讲作业。” 孩子又把他的小手自然的让我牵着。孩子柔嫩的小手因为和班里的同学比赛练习爬单杠，竟然磨出了几个小小的茧子。孩子还小，他的一切作为都是出于自然，出于 本性。他帮助人是因为他有着善良纯朴的天性，这是与生俱来的，他学习努力，勤奋锻炼，也是出于天生的拼搏本能。我感到儿子就要长大了。他已经慢慢地开始适 应这里的生活了。
又是一个冬天即将到来了，北美晴朗的天空里，今年的小雁在跟着大雁的后面练习飞行，他们又要准备飞回南方去过冬了。明年的这个时间，今年的小雁就会变 成头雁领着一家老小，根据气流的变化，指挥着全队，排成一字或人字，拍打着有力的翅膀，飞过高山，飞过海洋，飞到南方去过冬了。到那时，我的儿子就又长大 了一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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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5 09:4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