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 创
天堂,就是天上的糖 ……
从读小学到现在,“ 天堂 ” 二字,狼至少手写过一百次,口念过一千次,眼看过一万次 。以上。可天堂是什么样子,它在哪里,狼至今仍糊里糊涂 。
教你怎样去天堂的人很多;书也很多。可是,却没有任何人、任何书告诉我,天堂究竞是啥样子。儿时想像的天堂,大约与国外一篇小说《 蠢人的天堂 》所描述的差不多 ---- 某位有钱人家的少公子,不好好念书,整天想着进天堂,竟以绝食来成全美梦。眼看他一天天虚弱,家人听从医生之建议,趁少爷睡后将家弄成天堂的样子;仆人长着翅膀扮天使状 ….. 少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不必做:饭有人喂,走路由天使背着,不必读书,不必动恼,没有父母亲和同学、朋友,也没有时间;天天一个样 …… 不到一个星期,少爷便扛不住了,要求下凡回到人间 。
小说里的天堂,显然不是狼要去的那种 。等我长到革命岁数,终于从马恩列斯毛的有关著作中,知道了天堂的模样 ---- 没有阶级,没有压迫,没有国家,也没有家庭;一切按需分配 …… 那就是说:我想吃啥都行;看中谁家老婆 ---- 不对,看中谁个女人 ---- 拉来就睡;有了 BB 尽管生,不怕;社会将承担孩子的一切 ….. 这个理想主义的现代神话,于 1975 年差点让波尔布特领导下的红色高棉给实现了 ---- 那时的柬埔寨,城市人口被强迁到乡下睡集体农庄大通铺;没有货币,没有商店学校;家庭也消失了;连啥时性交,都由党组织安排 …… 数百万人民,在这个恶梦般的天堂里死去。红色高棉的某某主义伟大实践证明:天堂就是地狱 。
走过中年,狼对天堂越来越感兴趣 。天堂之内涵,也发生了意外变化;它几乎等同于死亡。去殡仪馆,狼看见 “ 极乐世界 ” 的字样,还注明是 “ 西方 ” 的。所谓极乐世界,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天堂吧。中国人说升天堂,十有八九是说人死了;所以天堂差不多是死亡的美称。宗教意义上的天堂是啥样,狼读《 圣 经 》数遍,也没弄明白。依稀记得是赎清罪恶的善人不用下地狱,不会遭遇最后审判 。
狼是相信神的。因为我曾下过地狱。不知道天堂,不等于不知道地狱;地狱的模样,狼记忆犹新:饥饿,贫困,病痛,狂热;人与人之间像乌眼鸡,有三代报不完的阶级仇恨 …… 既有人间地狱,便证明了神的存在事实及其伟大创造 ---- 60 年代那场人类历史上最惨绝人寰的大饥荒,至千万人于死地;其盖世神功,早己超越人类的能力范围。不知被那场劫难夺走性命的人们,是不是进了天堂 。
无数的历史教训使狼醒悟:所谓天堂,就是悬挂在九天之上的一块糖;它被某些骗子形容得甘甜无比;只有跟着他,你才可能得到,食之延年益寿 …… 受骗的无知草民,拼命去争取这块永远吃不到嘴里的糖,最终一步步走向死亡与仇恨的深渊 …… 这块糖的名称,会随着时代变化,派生出很多好听的招牌 ---- 某主义;某思想;某某道路;某某路线;没有某某某,就没有某某某 …… 等等;等等。其道理比 “ 没有爹妈,就没有我 ” 还硬;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
人们容易被美丽的花迷住眼;容易被邪教般的理想主义政治哄昏头。花再美,也得看它结出来的果。罪恶之果,一定来自罪恶之花;如海洛英来自美丽异常的罂栗花一样,无论花的色彩如何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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