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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zhangyl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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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六十章 星火燎原(下) 纷舞妖姬

  阿富汗游击队员望着手里的两颗沙枣,他心里也明白这是“东突解放组织”盟友向他们表达友谊的一种方式,犹豫了片刻,这位阿富汗游击队员还是从两枚枣子里,捡出来一枚看起来表面光滑完整,没有任何伤痕的沙枣,小心的把它送进了自己嘴里。

  沙枣在那位阿富汗游击队员的嘴里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

  “怎么样,很甜吧?”

  阿富汗游击队员嘴角微微向上一掀,就在他脸上的笑容刚刚展开的时候,他就像是被谁在小腹上重重踹了一脚似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这位身经百战的阿富汗游击队员在别人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他倒转手里的ak自动步枪枪托,对准自己的胃部狠狠砸下去。但是在这个时候,在他的身体里就象是几千根针在不停的狂扎乱刺,在这种超出人类忍受极限的可怕痛苦中,他的身体他的双手都在微微发颤,他对准自己狠狠砸下来的枪托,竟然划过了他的胃,砸到了自己的肋骨上。

  这位阿富汗游击队员再次扬起自动步枪,就在他准备再次用枪托狠狠砸下去的时候,刚才递给他沙枣的“东突解放组织”成员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自动步枪,急叫道:“你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自己砸自己?你这样会弄伤自己的!”

  阿富汗游击队员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混蛋,就是这个混蛋,非要塞给他两颗有毒的沙枣,就在他准备强行用外力迫使自己把胃里的沙枣吐出来的时候,还是这个自作多情的混蛋,封杀了他最后一丝生机!

  阿富汗游击队员的手指搭在了自动步枪扳机上,只要他用力扣动扳机。从枪管里射出来地子弹,就会拉着对方和他一起完蛋!但是看着那个脸上露出几分焦急和关切神色的“东突解放组织”成员,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抽出一条几乎变成黑色的白毛巾,竟然氢自己宝贵的水倾倒在毛巾上,想帮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阿富汗游击队员心里不由发出一声轻叹。他们追在两个中国军人身后。从密林追进了沙漠,整整进行了三十天的并肩战斗。同仇敌忾之下说没有相处出几分真感情,那一定是骗人地!

  阿富汗游击队员犹豫着,最后还是缓缓松开了自动步枪的扳机,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倒空地口袋般。捂着自己的小腹,慢慢跪倒在地上。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站在远方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队长,他嘴唇颤动着。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那个“东突解放组织成员”终于在这个时候聪明了一把,他直起脖子对着站在远方手持俄罗斯军用望远镜,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地阿富汗游击队长放声叫道:“老人家你快点过来啊。你的手下出事了!”

  阿富汗游击队长就象是一头猎豹般狂冲过来,没有看到这一幕的人绝对无法想象,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还能从他看起来已经干干瘦瘦地身体里睡意迸发出如此可怕的爆发力。看到跪在地上的阿富汗游击队员,阿富汗游击队长瞪圆了眼睛,嘶声叫道:“阿旺……”

  阿富汗游击队长大手一伸,用最粗暴的动作拽住跪在地上的阿旺头发,竟然把他生生揪得站起来,然后这位队长捍紧自己的拳头,对准阿旺的胃部狠狠打下去。

  “唔哇……”

  阿旺再次跪倒在地上,他捂着自己受到重南的胃部,嘴一张将他刚才吃进胃里的一颗沙枣,连带他的胃液,他地鲜血,他的生命力和他的生存希望,一起狠狠吐到了干燥的沙子上。

  空气中扬起一种呕吐物特有的酸臭味,和浓重的血腥气息。

  望着阿旺吐出来的已经呈现出不自然色泽的鲜血,望着他脸上那滚滚而落豆粒大小的汗珠,望着他苍白得再没有半点血色的脸,阿富汗游击队长真的呆了,阿富汗游击队长一把拔出自己的刺刀,他一把抓住身边那个已经被彻底吓呆的“东突解放组织”成员,嘶声狂叫道:“阿旺是我身边最好的士兵,他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过子弹,他是真主赐给我最好的兄弟啊!他没有死在九年‘圣战’里,他跟着我打过大大小小三百多场战斗,他没有死在敌人的子弹下,想不到今天,他却死在了你这个混蛋的手里!”

  “我要你为阿旺偿命!”

  阿富汗游击队长手里的刀狠狠捅了出去,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出声劝阻这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战士和孩子一个个拿下,眼睛里已经冒出凄艳的深红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到致命伤,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状态的老人!

  谁也救不了这个“东突解放组织”成员,但是就在阿富汗队长手中那柄足足两尺多长,早已经退出现代战场舞台的老式刺刀已经刺破了他的衣衫,马上就要洞穿他的胸膛晨,刺刀却突然凝滞在半空中。

  阿富汗游击队长喘着粗气,他恶狠狠的瞪着眼前吓的面无血色,但是总算能还能站在那里没有腿软得摔倒在地上的“东突解放组织”成员。这位已经拥有六十多年人生经历,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度过的老游击队员,伸手指着眼前这个将自己身边最得力助手推进无可挽回死亡深渊的“盟友”,嘶声叫道:“记住,从这个时候开始,你的命已经不再是你的了!如果你还想继续活下去,如果你想死在我的刺刀之下,那么你就亲手拿着一个中国军人的脑袋,来和我交换!”

  这位“东突解放组织”成员象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点头,他胸前的肌肤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阿富汗游击队长手中那把老式刺刀刀锋上,金属武器特有的森冷与锋锐。

  阿富汗游击队长也跪在地上,伸手抱住了那个全身颤抖鲜血已经开始从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嘴里向外渗出的游击队员,他把自己手中的老式刺刀顶在了阿旺地心脏上。

  阿富汗游击队长昂起了头,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的眼泪再从眼眶里流出来,他颤声道:“兄弟,你还有什么遗愿没有?”

  阿旺缓缓的摇头,就在阿富汗游击队队长手中的刺刀就要刺穿他的心脏里,他却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了那把老式军刀,在阿富汗游击队长询问的目光中。这位追随在队长身边,为了他们的“圣战”为了他们的家园而奋战不息。早已经作好马革裹尸,战死异乡为真主献身思想准备地战士,伸出自己另外一只颤抖的手。

  在阿旺的那只手掌心里,托着一枚沙枣!

  阿旺知道自己死定了。但是他却一直跪在那里,拼尽全力和剧毒在体内发作带来的可怕痛楚对抗,在狠狠喘气中,他突然拼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也许是他在这个人世间最后地一句嘶叫:“为什么?!……我不服!我不甘啊!”

  是的,他真的不明白。

  是的,他真地不服!

  阿旺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从同一颗树上摘下来的沙枣,“东突解放组织”地家伙吃了没事,而他们还专门挑选了一颗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破损的沙枣,自己却会中了剧毒?!

  阿旺努力瞪大了自己已经蒙上了一层血色红雾的双眼,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指着摘下来有毒沙枣的那棵果树。

  阿富汗游击队长望着阿旺指的那棵枣树,用异样的声音。道:“兄弟你等着,我去把原因找出来!我绝不会让自己地兄弟,在见到我们的真主,见到我们伟大的战争英雄时,却不知道自己怎么死在了战场上!”

  顺着阿旺手指的方向,阿富汗游击队长走到了那棵枣树关,他仔细打量着这棵枣树,在枣树的树梢上,阿富汗游击队长能清楚的看到,在已经揪光了所有树叶的树身上,还有虫蚁在上面来回爬动,徒劳的寻找本来属于它们的美味。

  但是阿富汗游击队长敏锐的双眼,却迅速落到了这棵泡果沙拐枣树的树身下,他他蹲下身体从地上轻轻捻起一只蚂蚁蜷成一团的尸体。凝望了片刻后,阿富汗游击队长拔出刺刀,轻轻从树梢部位剜下一抉枣树皮.将树皮覆盖在一只蚂蚁身上,几秒钟后那只蚂蚁又从树皮下大摇大
摆的爬了出来。

  阿富汗游击队长又从枣树的下半截剜下一块树皮,再把这一块树皮放到同样一只蚂蚁身上后,那只蚂蚁再也没有从树皮下面爬出来、掀开那块树皮,阿富汗游击队长看到了一具蜷缩在一起,已径死亡的蚂蚁尸体。
  这棵枣树,竟然一关有毒.一半没有毒!最让人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两者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分水岭.让它们楚河汉界.各居位!

  面对这奇并的一幕,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就连阿富汗游击队长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思考了片刻后,戴上一双羊皮手套,小心的拨开了树枝.当他的手从树身上一层层掠过,最后停留在树腰中间,某一个位置上时,阿富汗游击队长脸色变了。他慢慢从树身上,揪下一抉早已径被人用军刀割掉.却又重新包上去.做了精密伪装的圆环状树皮。

  选择了一个隐密的位置,中国军人用格斗军刀,锯断了泡果沙拐枣树树皮上的树皮,强行切断了这棵枣树通过树皮建立的经脉通路,用最简单的方法,将一株几尺高的枣树分成了两段!
  
  长在整棵枣树上半部分的沙枣.由于被切断了经脉,中止了水分传输。“圣战一号”毒素就无法传送上去。所以在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赶到这里的时候.仍然哨蚂蚁在这棵枣树上面来回爬动。无形中成为个陷讲的最完美伪装。

  而这棵枣树的下半部队,每一颗沙枣随着树身的光合作用水分流通,布满了“圣战一号”病毒。

  这看似只是一个非常简单却很实用的一个陷阱,实际上已经包含了战侠歌对人类行为心理,以及人类性格弱点、固定思维模式的最深刻了解。

  战侠歌之所以选择那棵枣树注入“圣战一号”剧毒。就是因为这棵枣树树梢上地沙枣,被蚂蚁咬过了!

  在一般人,也许也包括阿富汗游击队员的认识里,在野外寻找食物,被虫蚁叮咬过的东西,都是无毒的可以食用的。

  而这棵枣树上最醒目。却被蚂蚁咬过的沙枣,虽然大家都明白。中国军人只和他们有几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一路四处投毒,沙枣上有虫洞,实质上没有任何意义。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保障。但对这样地早洞,却在向每一个人的潜意识灌输“我是安全的,来吃我的果实吧”这样的观点,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警惕。

  这个道理就好像苦口的未必是良药一样。

    战侠歌之所以选择了一棵这样的枣树。就是因为这棵枣树本身,就具备了一种容易让人思想麻痹,陷入一种固定思维模式地天然伪装。

  这棵枣树只有不到三尺高。以生物共有的可以称之为“好逸恶劳”习惯来分析,绝大部分人面对一颗比自己要矮的多地枣树,都会先伸手直按摘取不用弯腰就可以够到,树梢部位最容易到手的沙枣。
  
  经过在沙漠里长达十天的追逐战,这些恐怖份乎已轻对食物有了足够的警惕,但是,只要稍稍留意。谁都可以发现,在这些枣子上还有蚂蚁在爬动,甚至还有蚂蚁在沙枣里面钻进钻出,这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些枣子没毒吗?

  他们做测试检查没有投毒也罢。直按塞进嘴里大嚼也罢,总之一切迹象都可以表明。这棵树上结的沙枣没有毒,没有任何问题。树梢上的枣子没有问题,那么当他们弯下腰。或者蹲下身体,把这棵枣树下面的枣子也一起摘下来地时候。

  按照他们的固定思维,长在同一棵树上的枣子,既然上面的没有毒,下面的那些没有任何破损痕迹的枣子.当然更不可能毒了!

  每一步战侠歌都算计得丝丝入扣,引导着一直追在他们身后的恐怖份子联军一步步向他设计的死亡陷阱里跳。

  这其中战侠歌还有一段设计陷阱的意义没有告诉赵海平,他和赵海平一起并肩作战长达两个月,他们已经彼此用行动证实了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誓言,战侠歌已经非常清楚赵海平这个徒弟的个性、特长以及过于憨厚的性格,导致了几乎不可弥补的劣势。

  赵海平实在是太老实了,越级向他传授一些更高级的行为心里学,让他明白在这个社会中,只要有人存在,就会有群体等级的划分,身处在社会金字塔不同层次,社会需求和影响力不同,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征就会不同,这大概需要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更不要说要求赵海平根据在等级金字塔中,身居各个不同层次人群共性特征,针对性的铺设陷阱了!

  至于在铺设陷阱后,合理的做出效果预估,要求赵海平无论在战场上做出什么军事行动之前,都先逆向思维一下,都先走一步算三步,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走出了赵海平现在可以接受、理解的范围极限。

  但是每一次战侠歌在埋设陷阱时,赵海平都会抓着在两月前他和战侠歌实效相逢,战侠歌送给他那只记载了战侠歌身为一个狙击手心得体会的小笔记本,不停的在上面记录各个细节,还时的向战侠歌进行提问。

  战侠歌要过了赵海平手里的那只小笔记本,在最恶劣的环境下,赵海平也没有丢掉这只笔记本。当战侠歌翻开这本已经赵海平不知道翻了多少遍,已经开始有点卷边的笔记本时,战侠歌惊讶的发现,在整个笔记本的每一页里,都插满了赵海平用自己理解能力表述出来的注解,以及了在战场上将这些理论融入实战中后的心得体会。

  战侠歌一页页的翻着,他可以在这只小笔记本上,清楚的看到赵海平从一个仅仅知道对着枪靶射击的理论狙击手,向一名真正精通特种作战地资深狙击手,一步步稳健迈进了成长之路!

  就是凭这种谦虚好学的精神。天分绝对算不上出众的赵海平,硬是在狙击手这个犹如古代刺客般一击必杀,在现代战场上号称死神代言人的行业中,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战侠歌抽出插在笔记本上地那只小小的圆珠笔,在笔记本上留下了一段话:“根据恐怖份子人员组成及内部职务地不同,造就了他们不同的身份需求。处于组织最底层的人员。没有任何身份。更不需耍顾及
什么尊严或者面子。所以他们在看到沙枣后会一窝蜂的跑过去,枪到就往嘴里塞。而那些领导阶层,就算是同样很渴很饿,看到沙枣。为了保持自己社会认可地需要,也就是保持他们在这个组织里的个人权威,他们绝不可能去和普通的成员去争抢几颗沙枣,他们更喜欢等待那些已经用身体证实沙枣无毒的基层人员。自觉地,主动的把沙枣奉送到他们的面前。所以……”

  战侠歌写到这里时,他地脸上缓缓扬起一丝赵海平这一辈子大概也不会有的奇异微笑。他在笔记本上加了最后一段定论:“所以含有剧毒的沙枣,至少会让恐怖份子组成的联合追击部队中,损失一个中高层领导人员。这对于打破恐怖份子组成的联合追击部队中,损失一个中高层领导人员。这对于打破‘东突解放组织’、‘车臣反政府军’以及‘阿富汗游击队’这三个组织之间本来并不算牢固的联盟,有着莫大的好处!假如再因为沙枣中毒事件,引发他们之间本来应该存在却一直潜伏在深处的彼此不满,只要能见了血,就可以一发不可收拾。达到‘二桃杀三士’地良好延伸效果。”

  把笔记本还给了赵海平,战侠歌洒然道:“先不要关急看,我写的这一段东西,可能现在你看了,只会增加一些不必要的困扰,等我们走出这片沙漠,回到中国后,你就慢慢读,慢慢用必去品吧。当你能够完全读懂它,并把它应用到生活的任何一个环节,渗透进你在战场的每一个细节,并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狙击手哲学的时候,你就可以从我这里正式出师了!”

  “不,您永远是我的老师!”

  赵海平的没有翻开那只笔记本,老老实实的,用一种恭敬的态度,把战侠歌加入新的内容的笔记本,放进一个可以起到防水效果的塑料袋里,把它插进自己贴身的口袋里,再小心的别上扣子。

  赵海平搔着自己的头,憨厚的笑道:“师父我就不明白了,狙击手不就是在战场上先保证自己能够生存,再利用手中的武器有效打击敌人的有生力量的军人嘛,怎么还说到了哲学了?至于创造哲学,这种工作还是留给那些专家教授学者们去完成吧,我一个只是初中毕业的大老粗,要我去创造哲学,说出去还不把人笑死了!”

  战侠歌无言的摇了摇头,如果赵海平无法凭自己的力量跳过这一个瓶径,那么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巅峰成就,大概也只是一个善于在各种地形中隐藏自己,枪法不错,身手不错,最多再加上个实战经验不错的资深狙击手罢了。

  战侠歌过了很久,才低声道:“记住,狙击手在战块上最大的作用并不是射死多少敌人,而是利用死亡,对敌人形成巨大的心理震慑,把他们本来自以为无懈可击的防御线,从内部撕出一个口子!”

  赵海平似懂非懂的连连点头。

  而在相同的地方,阿富汗游击队队员阿旺,也点着头,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任由阿富汗游击队长手里的刺刀,顶上了他的心脏。

  “兄弟你放心的去吧,真主正在张开他温暖而广阔的双臂等待你的到来!”阿富汗游击队队长手一送,阿旺的身体狠狠一震,刺刀终于刺进了他的心脏。在这生命中最后的几秒钟时间,阿旺突然双手一伸,紧紧抱住了他追随了二十多年,在他眼里同时拥有父亲、战友、朋友、兄弟等身份的阿富汗游击队长。从阿旺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在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间流淌,在这一刻,他们的心里都涌出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随着大量鲜血从身体里喷涌出来,那种犹如几千根烧红的钢针一起乱刺的可怕感觉竟然大大减轻,在这生命中最后的时候,阿旺发现自己竟然又能说话了!

  阿旺低声道:“我要回家了,再见了……爸爸……兄弟……请你保重,不要太早来找我啊!这一辈子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阿富汗游击队长不停的点头,阿旺轻轻吐出了自己最后一口气,他紧紧抱着自己的爸爸、兄弟、朋友、战友的双手,也慢慢轮了下去,他身体一晃,他再也无法睁开双眼的身体,终于完全瘫软在这个和他虽然没有任何血脉关系,却已经拥有了比血脉更亲密联系,让他可以为之追随终身的男人怀里。

  “阿旺……我的孩子……”

  在这一刻,阿富汗游击队长纵然把自己的头高高扬起来,但是大颗的泪珠仍然不停的从他的双眼中疯狂的涌出来顺着他的脸庞,一点点的狠狠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短暂的距离后,悄无声息的隐进他脚下的沙漠中,和阿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阿富汗游击队长紧紧抱着自己的兄弟和孩子,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朋友和战友,而他的右手,仍然紧紧的握着一把两尺多长,早已经在现代战场舞台上退隐的老式刺刀,而这把刺刀,正深深没入了阿旺的身体里。

  和别人不同的是,阿旺走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走得很安详。

  遇到战侠歌这样一位对人性弱点了解得通通透透,在融入了自己的人生哲学后,诡雷设计已经称得上登峰造极的特种作战专家,面对战侠歌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他死得……服气!

  身为一个早已经作好展望战死沙场的士兵,他最后还能死在自己的兄弟、父亲、朋友、战友的怀抱里,他死得……无憾!

  死在一个真正的英雄手里,死在自己最亲近的亲人怀里,对于一个在绝望中不断挣扎的军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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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24:4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六十一章 完美武器 纷舞妖姬

  如果说这一系列陷阱,已经可以令人拍案叫绝的话,战侠歌在后面做出来的陷阱,无疑将“诡雷”这种战术,利用他的聪明才智和创造性思维,真正发挥到了一种“哲”的境界。

  还是在休息的时候,战侠歌又选择了一棵沙棘树,这一次他先毫不客气的把所有的沙棘全部一扫而空,把其中一部分丢给赵海平,然后把剩下的送进嘴里,然后战侠歌抓起单兵锹,直接顺着植物向下挖了两三尺深。生长在沙漠里的植物,都有一个特性,也许这些植物露在沙漠地表的部分,只有又矮又小毫不干起眼的一部分,但是它们为了适应沙漠里干旱缺水气温过高的特性,它们生长在地下的根茎,都非常发达。按照比例来说,一株两尺多高的树,可能就会有将近两米深的庞大根系。

  战侠歌抓起一树枝,在沙地上写写画画的计算了半天,才在这株沙棘树的某一截根茎部位,绑了一块棉布!

  看到战侠歌小心翼翼的在那块卷成两层的棉存里撒上了“圣战一号”毒剂,电视机前已经高达八亿的观众,包括全世界十几万睁大眼睛看他大玩特种“诡雷”战术的特种兵们,略略思考后,都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战侠歌再绑好棉布后,突然扭头对赵海平问道:“我们做一个小小的心理测试游戏吧。请问,假如你在经过一幢大楼时。突然有一包垃圾砸在了你的脑袋上,你第一件事情是想干什么?”

  赵海平道:“当然是立刻抬头。看看是哪个混蛋这么不讲道德。竟然会直接把垃圾袋往楼下丢。”

  “可是当你抬头后。你发现竟然所有地住户的窗户都是关闭地,换句话说,好像就根本不可能有人往下丢垃圾似的。就在你放弃寻找那个没有道德的家伙。准备继续赶路时,又有一包垃圾砸中了你的脑袋。你迅速抬头,那些住户的玻璃窗还是紧闭地,你会怎么办?”

  赵海平瞪大了眼睛,道:“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嘛,要真有人这么恶搞,我就不走了!我就一直抬着头,看谁还敢偷偷用垃圾一直砸我,窗户还能关得飞快!”

  “嗯。假如这个垃圾袋就砸了你两次,你抬头看了半天却一直再也没有人丢垃圾袋,你以后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那我每次都抬起头,我总有机会逮住那个家伙的!”

  战侠歌连连点头,若有所悟的在被他绑了布条的植物根茎上。又绑了一颗拉掉保险栓的手雷,可能是嫌第二次从楼上丢下去砸人的垃圾袋份量不够,他干脆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填满子弹的子弹匣一块绑在了那株植物的根茎上。

  赵海平一直看着战侠歌利用一棵沙棘树大做文章,设下连环陷阱,最后赵海平终于忍不住问道:“沙漠这么大,虽然植被稀少,但是这一路上去过来,我们少说也看到了几百棵沙棘树,师父你怎么就能确定,那些追在我们身后地敌人一定会在这棵沙棘树上采集淡水?你又怎么能确定,他们就一定会挖开这株沙棘树的根茎?”

  战侠歌用单兵锹把挖出来的沙子重新放回原地,然后他又从别的地方抓起几把被晒得滚烫温度超过六十摄氏度的沙子,把它们均匀的撒在陷阱地上方,直到确信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他才道:“没错,在沙漠上什么沙棘树,什么仙人掌,什么泡果拐枣树,什么仙人球的,植物少说也有四五十种,但是你要注意,我们只有两个人,他们却有足足两百个人!沙漠上除非是再遇到那种高山沙漠特有的水潭或者水草丰足的绿洲,否则可以采集淡水的方法就十分有限。那帮家伙一路跟在我们身后,能够采集水源的地方,都被我们破坏得七七八八,这样几天下来,他们身上携带的淡水估计也快要用光了,现在哪怕是一点点可以采集淡水的方法,他们也绝不会错过。”

  赵海平跟着战侠歌这么久,怎么也能称得上是见多识广,赵海平望着那棵根部包了一块布的沙棘树,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狠狠一拍自己的大腿,狂叫道:“我明白了!”

  战侠歌微笑着道:“明白了什么,说说看。”

  “师父这一招够狠!”这一刻赵海平的眼睛里都在发着光,他指着那株被投放了剧毒,又埋设了地雷的沙棘树,叫道:“你之所以包了一块布,就是利用布能吸水的特性,让它在含有水脉的沙子里不断聚焦水分,直到将两层棉布之间的毒剂一点点现货,最后再通过沙棘树的光合作用,将毒素输送到整株沙棘树!”

  “嗯,不错,不错!”战侠歌连连点头,“然后呢?”

  “沙子里的水本来就少,而那块布想要在地下吸收到足够的水融解毒剂就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再加上把毒素一点点延着沙棘树的经脉输送到全身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样加起来,也许恐怖份子提取的第一份甚至是第二第三份水都是没有毒,或者只含有微量的毒素,就在他们放心收集第四份水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这里面却突然有了剧毒!仅任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付出人命的代价!”

  “嗯,不错,还有吗?”

  “还有就是师父你留下的那颗手雷,那帮家伙就算是没有好奇心,为了避免下次还会死得不明不白,他们一定会把整棵沙棘树挖开看看师父究竟设下了什么样的陷阱,这样的话,师父埋在沙棘树下地报告团和子弹匣。就让他们至少再付同一条人命的代价!”

  “不错!”战侠歌地眼睛也亮了,他猛然一拍手掌。叫道:“再说。只要你能再多说出一条。就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赵海平瞪着那株沙棘树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最后他搔着头皮道:“嘿嘿……还有什么我可真看不出来了。你是师父嘛,要是我都能说出来。我不也成了师父了。”

  战侠歌不由在心中轻叹了一下,能把他设地陷阱分析到这种程度,对赵海平来说已经非常不容易,想要赵海平把自己放在一个相当的高度,用一种看待全局的战略眼光去分析问题,而不是偏执于一时地得与失,看来还是太困难了点。

  “沙棘和仙人掌是这片沙漠里最常用的植物,我这样连续利用沙棘树和仙人掌设下致命陷阱,就等于是躲在高楼上用垃圾袋一直偷偷砸你。一旦在那些敌人的心里形成一种惯性思维,让他们一见到沙棘树和植物,首先想到的不是淡水,而是致命的毒药和绑着子弹,可以进行大面积覆盖性杀伤的手榴弹!”

  战侠歌眯起了眼睛,指着眼前这片广阔无垠。似乎根本走不到头的大沙漠,冷然道:“那么他们无论在什么时候,从沙棘树和仙人掌上采集到淡水,都会胆颤心惊,无论他们是第几次从树上、植物上提取到淡水,他们都会不停的用各种方法验毒。这样他们本来就很缺少的淡水,会大量白白浪费掉!我在沙棘树上绑地那块布,绑的那枚手榴弹和子弹匣,我并不在乎到底能毒死几个,能炸死几个,我要的是在他们尽量种下移除的影子,我就是要让他们草木皆兵,我就是要让他们胆颤心惊!在如此干燥灸热的大沙漠里,喝不到足够的淡水,神经又崩得这么紧,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能支撑多久!一旦他们地防线彻底崩溃,就是我们师徒两个大举反击的时候!”

  赵海平品了半天战侠歌的话,最后他还是拿出那只小小的笔记本,老老实实的把战侠歌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到了笔记本上。套用战侠歌的话来说,不用着急,等他们活着回国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品味!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战侠歌做的每一件事情,说的每一句话,都死死的记在心里,都牢牢的记在那只小笔记本上。

  他是笨,但是他不蠢,只要持之以恒,他尽早能够掌握战侠歌在战场上埋设诡雷的精髓。

  在设计好这套拥有实际杀伤与心理威吓双重作用的陷阱,两个人继续向前行走。当战侠歌放眼眺望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被什么吸引了。

  战侠拉着赵海平跑过去,一只不知道风干多久的骆驼头骨,在风沙中半遮半掩,在它空洞洞的眼眶中,那两抹幽幽的漆黑,似乎还在向战侠歌和赵海平诉说它面对生命最后一刻时的无奈与凄凉。

  战侠歌拎起那只骆驼的头骨,微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啊!”

  没等赵海平回过味来,战侠歌又在骆驼的头骨里,塞了一颗拔掉保险栓的高爆手雷!

  这下不要说是赵海平了,就连那些从在电视机前观点的特种部队士兵,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在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名特种部队士兵举起了手,望着正在慢慢品味连连点头,明显已经看出门道的教官,这些谦虚好学的士兵大声问道:“请问教官,那个中国军人在一个骆驼头里塞颗手雷,他到底想炸谁?!是那个中国军人太自信,认为留下一颗手雷,总碰上一个倒霉鬼呢,还是他嫌身上的武器太多太重,干脆想用这种方法来减少自己的负重?”

  “你懂什么?!”一位教官连连叹息着,用近乎怜悯的眼光看了一眼自己训练的士兵,道:“高手,高手,实在是高手!能把诡雷战术玩到这种程度,这个中国军人已经称得上是诡雷作战的大师级人物了!”

  看到所有的士兵还是迷茫的睁着大大的眼睛,这位教官道:“这个中国军人玩的诡雷战术,已经超出了常规军事教材里的东西,可以说每一个陷阱。都是他根据战场地实况情况,再加上他对诡雷及人类行为心理学的最深刻了解。融合出来地非凡创造性武器。不要说是你们这群童子军。就是我也是想了半天。才找出里面地奥妙。”

  “在丘陵沙漠里,除了黄色沙子几乎看不到其他东西,时间长了人地眼睛就会产生视觉疲劳。不只是在雪原上可能产生雪盲,大沙漠里,也可能产生沙盲。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大沙漠里突然多出一个异物,比如说那只骆驼的头骨,就算是很远,就算它的体积很小,但是面对一支人数超过二百地追击部队,怎么也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位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特种部队教官。思索着道:“在我的老家,猎人们捕杀一些猛兽时,总是会用一只腐烂的山羊尸体作为诱饵,那些猛兽有些没有吃死尸的习惯,但是隔着几英里的距离,它们也能闻到山羊腐烂尸体发出的味道。它们就算是因为好奇心作粹。也会跑过来看看。就算它们不吃腐烂的肉,它们也会忍不住上去闻一闻,用自己地爪子去碰一碰。”

  这位教官说到这里,下面一位头脑比较灵活,同样擅长制造诡雷的特种部队士兵,已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放声叫道:“我明白了!那个中国军人在骆驼头里设置陷阱,就是抓住了生物共有的‘好奇’这种生理及心理特点。追在中国军人后面的恐怖份子,那么多人总会有人注意到那颗被中国军人专门放到醒目位置的骆驼头,他们虽然已经很疲惫,但是他们 也总会有人走过去,也许会有人拿起那只骆驼头把它当成玩具晃上几下,也许只是有人把它当成一只一次性地足球,发泄性的顺手踢上那么一脚!”

  说到这里,那个头脑灵活的特种部队士兵,已经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汗水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滚滚而落,他用微微发颤的声音问道:“教官,假如我们必须要在战场上追击象那个中国军人一样的知人,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有效避开他预设的陷阱?!”

  教官瞪着大电视屏幕上战侠歌和赵海平的身影,他沉默了很久,才道:“想追杀这样的敌人,你们就和多看、多想、少动、少跑,尽量避开有可能设置陷阱的危险地带。还有,如果遇到和这个中国军人一样狡猾的敌人,你们最好乞求上帝,对你们多加关照吧!最后我再提醒你们一点,不要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中国军人的陷阱及诡雷设计上!他们能在密林里,一边顶着直升飞机重机枪的扫射,一边和百倍于已的车臣游击队周旋了整整五十天却毫发无伤,称他们为‘密林之虎’绝对没有任何夸张!如果你们认为终于追上这样的敌人,再不用为陷阱和诡雷头痛的时候,也许你们会发现,那才是和他们最惨烈战斗的开始!”

  全场一片寂静。

  一名特种部队的专职队医举起了他的手,在获得教官兼队长的允许后,他站了起来,环视全场,放声道:“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补充一下。”

  “我必须承认,我被那个中国军人吓到了!我是一个医生,虽然也会开枪,也懂得搏斗,也能开动大部分汽车和坦克,但是和你们比起来,我仍然只是一个门外汉,所以我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我要说的是,这个中国军人的体力状态!”

  队医道:“那个身材稍稍矮一些的中国军人我就不说了,他虽然也非常优秀,但是从我收集的各项数据上来看,总算还在正常的范畴,事实上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能做得比他更好,但是……那个已经给我们太多震撼的中国军人,我必须说,他根本就不是人!”

  四周所有的士兵都瞪大了双眼,那位队医举起自己的文件夹,道:“只要我读下这些天我全程监控收集的数据,大家就会知道,我为什么对那个中国军人做出这样的评价!”

  “我一共全程监控了他九天时间,在九天时间里,他背着大概四十公斤的背包,大概在沙漠上行走了四百二十公里。他几乎包办了所有的警戒,在同伴休息的时候,他还要埋设陷阱,收集淡水,每天他休息时间不会超过六个小时。而在九天时间里,他每天喝的淡水,绝对没有超过十品脱!”(注:1品脱相当于零点六升水)

  所有的特种部队士兵一片哗然,他们都接受过沙漠作战,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在气温超过三十七点八摄氏度的情况下,背着几十公斤的负重长途跋涉,人体每小时必然补充一点一品脱的淡水,在气温低于三十七点八摄氏度的情况下,也需要每小时补充一品脱的淡水。

  换句话来说,在沙漠里想保持身体正常状态,每天至少要喝将近二十品脱的淡水!而中国军人却只喝了一半的淡水,却能坚持了九天,而且看他的身体状态,似乎还能继续用这种非人的方法坚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没有缺点,没有弱点,有的只是可怕的战争能力和技术,这群眼高于顶的特种部队士兵,终于在那个中国军人的身上,明白了什么叫做战争武器式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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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25:2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六十二章 海市蜃楼 纷舞妖姬

  “天,师父,你看前面好大的一片水啊!难道我们已经快要走出这片沙漠,到达海边了?”赵海平瞪大了眼睛,指着前方,欢叫道:“师父你快看,在前面那片海水的中间,还有一个小岛呢!”

  “笨蛋,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啊?”战侠歌倒翻着白眼,道:“这是海市蜃楼!这玩艺就是因为地表热空气上升,使空气发生折射作用,把你头顶上的蓝天给倒映下来罢了。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整个大沙漠我们还没有走了一半,而且在这个位置,那里会有什么海啊?!”

  赵海平望着自己的眼前,那一大片蓝色的正在不断荡漾的东西,不就是真实的海水嘛!而且在这片海水中间,的确有一座小岛啊!就算那片海是蓝色天空的反射,但是那座小岛,总不可能天上也有一座小岛吧?!

  赵海平不甘心的道:“好大的一片海啊,如果前面真的是海,我们可以提出多少淡水啊,而且我们还可以从海里捕到鱼,把它们架起来烤熟了,再往上面洒一点咸盐,那味道真是美极了!在我们老家那个山村的后面就有一条小河,我们经常用削尖的木棍去叉鱼,用小刀一刮鱼鳞,然后点上一堆把石头烧热,放进鱼肚子里,从里面把鱼烤熟,再撒上一点咸盐。这样的烤鱼吃起来,特别的鲜美,还带着一种微微的甜味,那种滋味真的是美极了……”

  战侠歌抽着自己的鼻子,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伸手指着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远,一个距离地面落差有四米多高的小沙包,对就是不死心的赵海平道:“你到上面去看看。”

  赵海平疑惑的望着战侠歌。最后他还是爬上了那个小沙包,当再次眺目远望地时候,赵海平猛的呆了。那一片几乎触手可及。不知道可以让他们提取出多少淡水,逮着多少鱼,彻底摆脱该死沙漠的大海,突然都不见了!眼前还是光秃秃只是一片金黄和荒芜地沙漠,正午的阳光晒在这片沙滩上,站在小沙包上居高临下看。赵海平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大地都在冒出腾腾热气,灼烤得上空两米多高的空气,仿佛都受到魔鬼的诅咒,以一种奇异的韵律和节奏不停地扭曲出各种柔和的波浪形动作。

  赵海平真的傻眼了。他喃喃自语的道:“我的水啊,我地鱼啊……可是为什么我会看到一个小岛呢,我明明看到了一个岛的啊!”

  战侠歌伸手指着距离他们大约有三公里远的一片区域,道:“你再走下沙包看看,你眼睛里的海中小岛,大概就是那一片和地面垂直落差有将近三十米的沙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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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海平走下那个距离地面有四米多高的小沙包时,他眼前那片蔚蓝的,不断飘荡的,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又出现了。赵海平又试着走上小沙包。在他走到距离地面大约二点五米地高度时,在他眼前出现了最奇异的一幕。在这一刻远方虚幻的代表了无穷生机与希望地大海,和代表了死亡与荒芜的大沙漠竟然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完美的揉合在一起。在他的眼里看来,有一半是海水,有一半是沙漠,两者一会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淡蓝与淡黄的奇迹搭配,一会又泾渭分明,各据一端。中间不断穿插着的,是那不断飘摇布上地炽热气浪。这这一切的一切,使赵海平纵然努力睁大了眼睛,他的视线仍然慢慢的模糊了。

  精通沙漠作战的军人和长期生活在沙漠里的民族都知道,在沙漠里只要找到一个比地表高出三米以上的地方,就可以避开地表的热空气,从而克服海市蜃楼。赵海平垂头丧气的从小沙包上走下来,他瞪着远方又变成一片海水的世界,他一直努力吞着自己的口水,在嘴里低声喃喃自语:“望梅止渴,我不渴,望梅止渴,我不渴……”

  战侠歌蹲下身子用单兵锹在地面挖出一个两尺多深的小坑,他伸手捻起一把沙粒,仔细看着里面的成份,那些沙子在他的手掌中,竟然奇异的反射出几缕光芒,战侠歌望着沙粒中那些颗粒状能反射光芒的物体,他的眉毛轻轻向上一挑,略略惊奇的道:“石英?!”

  正在走向战侠歌的赵海平张大了嘴巴:“啊?!”

  战侠歌突然甩掉手里含着大量天然石英的沙粒,狂冲向五十米外的小沙包,他冲上小沙包,迅速支起自己身上的军用望远镜,仔细在四周眺望了半天,他又跳下小沙包,绕着整个小沙包团团转了至少十几圈,那种认真那种执着,他眼睛里那种炽热光芒,绝对和一个超级色狼突然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绝色美女裸奔有惊人的相同。

  战侠歌闭上了眼睛,就傻傻的站在正丰太阳的小沙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足足晒了十五分钟太阳,他突然迅速弯下腰,用单兵锹在小沙包上挖了一个浅坑,然后把他身上最后一颗手雷拔掉保险栓,放进了沙坑里。战侠歌略一犹豫,干脆又将两个子弹匣埋在了手雷下面。

  没有人会相信战侠歌这样一位诡雷设计大师,会白白浪费身上最后一颗手雷外加两个子弹匣,通过军事卫星观摩这场最经典以弱胜强游击战、诡雷战、沙漠地形特种作战的世界各国特种部队士兵一起对着教官举起了自己的手。但是这一次,就连他们的教官也沉默了,思索了良久,这些教官才轻声道:“大家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好好学着点吧!”

  为了解决通过军事卫星监控无法向大家传递实况声音的问题,在各个国家安全部门,那些负责监控这场战争,能够读懂唇语又能说一口流利中国话的特工人员,都成了临时翻译员,他们死死盯着战侠歌的嘴唇。将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漏的翻译过来,再通过特殊专线,直接传送到那些正在观摩学习地特种部队多功能播放大厅里。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更多的翻译专家,在重新回放录相带,唯恐将战侠歌地话翻译错一个字!

  三十分钟后,这样一番翻译过来的文稿,连带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完全保留了原汁原味的录相带,就被列入各国军方绝密级别的训练材料中“诡雷”战最经典案例。被永远记录在册!

  “海市蜃楼分为两种,一种海市蜃楼发生在海上。这里空气温度大,在一定范围之内的空间空气温度比较大,另外厚度比较大,这样大面积的水蒸汽在运动下阴差阳错地就能形成一个巨大的透镜系统。就象一个巨大地放大镜和显微镜一样。把其它位置的景象反映到我们的眼前。另外,海市蜃楼也经常发生在雨后,这时的空气温度较大,也易形成透镜系统。平静的海面、大江江面、湖面、雪原、沙漠或戈壁等地方,偶尔会在空中或‘地下’出现蜃景。”

  赵海平听战侠歌讲解到这里,觉得自己更迷糊了,事实上不只是赵海平,在全世界至少有十五万名资深特种战专家都竖直了耳朵唯恐听漏了一个字,因为他们和赵海平一样迷糊了。

  “当近地面地气温剧烈变化。会引起大气密度很大的差异,远方的景物,在光线传播时发生异常折射和全反射。从而造成蜃景。简单的来说,海市蜃楼是近地面层气温变化大,空气密度随高度强烈变化,光线在铅直方向密度不同的气层中,经过折射进入观测者眼帘造成的结果,这样的现象一般时间都不会很长。在我国的秦皇岛市,发生了一起长达两小时的海市蜃楼。已经被谓之奇迹。”

  赵海平替全世界十五万名资深特种作战专家问出来一个关键性问题,“既然海市蜃楼是一种很短暂地自然现象,又关我们什么事?还有你把我们最后一颗手雷埋在了这个小沙丘上,我实在看不出敌人有什么必要,非要浪费体力的跑到这个小沙丘上晒太阳找死。”

  战侠歌笑了,他真的笑了,他抓起一把沙粒,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地话, 这里在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盐湖,它虽然干涸了,却在沙层里留下了大量天然石英。如果说海市蜃楼只是一种短暂而偶然的自然现象,那么在这个区域内,只要气温达到足够标准,在这些石英的作用下,我预计从中午一点到下午五点之前的四个小时里,这一片区域的海市蜃楼将一直持续下去!”

  听战侠歌说到这里,那些资深特种作战专家,已经有一大半了解了战侠歌这段话背后的含意,冷汗瞬间就浸透了他们的内衣,而一些特种部队士兵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都用好奇地目光望着被他们称为“铁汉”的教官,看着细细的汗珠,慢慢从教官的额头上渗出来。

  那些特种部队资深实战专家兼教官,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一句惊人想似的话:“这下那批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要有大麻烦了!”

  陷入海市蜃楼的幻境中,不但眼前全是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海水和小岛,更会影响部队的视线,使他们无法寻找远方的敌人,而正如战侠歌教赵海平的那样,想要破解海市蜃楼的方法就是的找一个比地面垂直高出三米以上的地形站上去,就能摆脱热空气的影响。

  能懂得这一点的人,当然是那些从小就生活在山地沙漠中,又和苏联军队打了九年“圣战”的阿富汗游击队!

  恐怖份子追击部队在两个半小时后,赶到了这片被海市蜃楼包围的领域。实战经验最丰富,作为整支恐怖份子追击部队实质领袖人物的阿富汗游击队长,皱着眉头四处眺望一下,在他们的附近方圆两三公里范围之内,似乎只有一个和地面落差有四米多高的沙丘孤伶伶的屹立在那里。阿富汗游击队长握着自己那只俄罗斯军用望远镜,慢慢地走上了那个小沙包。

  阿富汗游击队长警惕的四处打量,但是战侠歌在带领赵海平一步步退离这个小沙包的时候,他们用绑了棉布地枪托,一点点将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沙子拔进自己留下的脚印里,直到看不出一点痕迹。他们才折回原地,重新留下两串和那个小沙包绝对没有任何将领地脚印。

  中国军人实在没有必要浪费体力的专门走上一个毫不起眼,在沙漠中随处可见的小沙包。以他们有限的武器装备,除非他们能捏会算,知道在两三个小时后他们经过的地方会出现最多半个小时的海市蜃楼,否则更不会把他们手里应该是所剩无几地手雷,白白浪费在这种小沙包上做出毫无实质意义的陷阱。

  阿富汗游击队长还是走上了那个小沙包,当他站在小沙包上架起自己手中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准备四下眺望。两个中国军人留下的印痕时,他的右脚突然微微向下一沉,紧接着,他听到了“嗒”地一场弹簧舒展的可怕轻响。

  听着这种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身经百战不知道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阿富汗游击队队长心中狂叫一声不妙。他毫不郄甩掉手里的望远镜,整个人的身体就象是一颗刚刚射出枪膛的子弹,拼尽全力向前一扑,迅速缩成一个身体受创面最小的圆球状。

  就在阿富汗游击队队长身体扑到半空中刚刚缩成一个圆球的时候,一声轰鸣在他刚才站立地小沙包上扬起,大片黄沙以辐射状向空中“呜呜”乱窜,阿富汗游击队长只觉得背后传来一阵阵刺痛,在鲜血飞溅中不知道有几颗子弹紧擦着他蜷成一团的身体飞过,犁出几道深深的血沟。

  受到重创地阿富汗游击队队长飞扑到半空中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展开。毫无花巧的重重摔在小沙包下的沙堆,一股更可怕的锋锐刺痛感猛然席卷了阿富汗游击队队长的全身,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惨叫。他迅速低下头,在这个小沙包下面,竟然倒插着一把锋锐的格斗军刀!

  这是一把不知道已经沾过多少人鲜血,却依然锋利,依然散发着骄傲光芒的虎牙格斗军刀!

  它就隐藏在松软的沙层里,当阿富汗游击队长的身体重重坠落下来时,已经深深刺进了阿富汗游击队队长的身体。它背部可以砍断钢筋的锯齿,在阿富汗游击队长的腹部,留下了一个绝对致命的可怕撕裂伤口。更可怕的是,在前期的刺痛后,阿富汗游击队长发现自己竟然不痛了!

  伤口传来一阵麻麻痒痒的感觉,在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的虎牙格斗军刀刀柄里,都藏着一份绝对致命的可怕剧毒,它的毒性比“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最新研发出来的“圣战一号”剧毒有过之而无不及。

  游击队长呆呆的望着自己鲜血淋漓却再也感受不到疼痛的伤口,感受着自己全身的力量,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流失,一种绝对的恐惧感瞬间就袭上了他的心头。他踏进了中国军人设计的陷阱,就在他以为已经躲过了陷阱时,没有想到最致命的攻击,竟然是藏在沙子里的这把虎牙格斗军刀上!

  这是一个专门针对实战经验丰富,射手敏捷的特种作战高手,准备的连环套!

  游击队长全向挛涩的躺在陪自己走南闯北并肩作战的最后一个游击队员怀里,那位仅存的阿富汗游击队员已经被彻底吓呆了,他伸手徒劳的想捂住自己队长和父亲的伤口,可是鲜血却仍然不停的从他的指缝里流淌出来,他望着丢在脚下的那把沾满鲜血的虎牙格斗军刀,眼泪不停的从他的眼睛里留出来。

  “不要哭,丹素,我已经六十岁了,我还能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老死在病床上,这是我的光荣,能死在一个如此强劲的敌人手里,我死得无憾!”阿富汗游击队长双目无神的凝望着他头顶那片蔚蓝色的天空,那片天空看起来是那样的蓝,蓝的清澈,蓝的让他想起了故乡的天空,想起了那春天盛开的野花,想起了他年青时最心爱地姑娘。想起了阿富汗传统乐器“罗巴巴”悠扬的琴声。

  阿富汗游击队长轻轻的吸着气,在他脚下地这片大地里,传来最浓重的血腥气味。他聆听着远方传来的风声,似乎在风中,也传来了几乎凝成实质的可怕杀气!阿富汗游击队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他喃喃自语的道:“还是他们赢了,他们赢了!他们来了,他们就要来了!丹素你快跑。跑得远远,再也不要回来,无论如何再也不要走进中国地土地,更不要想着为我报仇!”

  丹素猛的跪倒在阿富汗游击队长的面前,低泣道:“不……丹素知道您是为我好。您就是我们所有人的阿爸,但是丹素不想当逃兵!”

  “我要你回去,是有事要拜托你!”阿富汗游击队长把自己贴身佩带了几十年的阿富汗弯刀和一个小小地,不知道经过多少岁月已经破破烂烂的布囊递到了丹素的手里,低声道:“丹素,你是我最后一个战友和兄弟了,我想请你把我的弯刀和这个布囊带回阿富汗,把它们丢进我们祖国的赫尔曼德河,请你代我对着我们绵延不息的赫尔曼德河说上一句。‘亲爱的扎米瞒丽,我回来赔你了’!”

  丹素将那把阿富汗人经常用来送给心爱的姑娘作为定情信物的阿富汗弯刀死死抱在怀里,眼泪一次次从他地眼睛里流出来。一颗颗狠狠坠落在这片干燥的充满天然石英,一到烈日灸灸的下午就会产生海市蜃楼地土地上。

  整支游击队就剩他最后一个人了,他们最心爱最尊敬的老爸爸,这个如鹰一样锐利,如狐狸一样狡猾,如猎豹一样勇敢的老爸爸,这个英雄。他遇到了一个更可怕更伟大的英雄,他……就要死了!

  阿富汗游击队长用近乎渴求的目光凝望着丹素,丹素的鼻子不由再次一酸,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老爸爸最后地心愿就是希望他能活下去!迎着阿富汗游击队长的眼神,丹素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阿富汗游击队长脸上扬起一丝无愧此生的笑意,他喃喃自语的道:“扎米瞒丽,我来了……”

  就在他的双眼既将合上的时候,他突然再一次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他一把抓住了丹素,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害怕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死去,他急剧的喘着气,虚弱的道:“丹素,我死后你就把我的尸体放在这个小沙包前,我知道他们会回来的,我们已经完了,他们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们一定会利用这片大沙漠,一点点把所有人耗死在里面。他们会打回来的!我就要躺在这里,瞪大我的双眼看一看,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战士的样子!”

  阿富汗人追求“天葬”,他们认为把自己的肉身通过天葬还给这个世界后,他们的灵魂就能回到真主的安拉的身边,才能进入幸福的天国。

  阿富汗游击队长的尸体,就被丹素留在了那个小沙包下,他害怕在队长看到那个中国军人之前,沙漠里的秃鹰会咬坏了老爸爸的双眼,丹素硬是在一晚上时间,在荒芜的大沙漠里采集到了足够的灌木,用它们和自己身上的步枪,扎了一个草人,套上了一身军装。丹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端端正正的在草人的身上,写下了“丹素”这两个字。

  既然他不能亲自守护在自己最亲爱的老爸爸身边,就让这个草人来代替他守护自己的老爸爸吧!

  阿富汗游击队长脖子上仍然挂着他从苏联士兵手里缴获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他身上仍然戴着那只俄罗斯军用水壶,在他身边一直痴痴守护的的稻草人的心口部位,插着一把刀,战侠歌的虎牙格斗军刀!

  做完这一切后,素丹趁着天色未亮,所有人都陷入晕睡的时候,带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口粮和淡水,还有老爸爸给他的阿富汗弯刀和那个布囊,悄悄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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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26:2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六十二章 狼袭 纷舞妖姬

  在这片蓝色的星球上,在这片蓝色的天空下的某一个小小的角落,有一个浩瀚无垠的沙漠。

  在这片没有生命,没有希望的沙漠里,有一个小小只有四米多高的小沙包;在这个小小的沙包下面,有一个身上披着绿色军装,头上罩着阿富汗人最喜欢的圆帽子,胸口应该是以及的位置,还插了一把虎牙格斗军刀的小小草人。

  而在那个小小的草人身后,静静躺着一个衣衫破破烂烂的老军人!

  在这位老军人的身上有一种就军沙漠上的飓风,也无法吹散的浓重硝烟气息。他那犹如干桔子皮一样皱巴巴的脸,就好象他身上的那只漆皮早已经脱落的俄罗斯军用望远镜和水壶,带着一种历尽苍桑的凝固,虽然古老,却依然散发着一种绝不穷人轻辱的尊严与骄傲!

  战侠歌的目光落在阿富汗游击队长的身上,他认真的看着这位老军人,仔细看着他布满老茧又黑又大又瘦,却犹如鹰爪力的双手,仔细看着他暴露在空气中那些皮肤只可能属于战场的光荣印痕;仔细看着这位老军人身上每一件装备,每一件武器的摆放位置。

  这位老军人腹部有一处虎牙格斗军刀特有的撕裂伤口,在他的身下,早已经风干的血块中竟然透出一种妖异的黑紫色,从伤口上来看,一双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任由沙漠上的劲风不断吹拂,却一直死死的盯着战侠歌和赵海平走过来地方向。

  战侠歌对着这位死不瞑目。痴痴等待着,要看敌人最后一眼的老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里竟然扬起了一丝近乎怜悯的悲伤神色。

  “赵海平……”战侠歌轻轻吸着气,突然问道:“你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像?”

  赵海平看着那个又老又黑又瘦,就算不死也象是具干尸的阿富汗游击队长,再看看战侠歌。他真的看不出这两个人有什么相同。

  “他是一个好军人,他是一个好队长,他更是一个纯粹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慢慢在战侠歌的眼眶里聚焦,他自己已经认为可以坚强得无懈可击。他更以为自己绝对不会为一个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敌人去哭,他一向就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太过多愁善感的水性生物,但是在这一刻,他真的无法再控制自己。

  “海平你看到了没有,你就在这里睁大眼睛等着我们,因为他有话要对我们说。”

  赵海平瞪大了眼睛,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海平你听到了没有,他正在用一个军人的尊严与骄傲请求我们。”

  赵海平竖起了耳朵。可是除了空旷大沙漠上特有的炽热气浪,拂过那个手工粗糙的草人发出来的呜呜声响。他什么也听不到。

  战侠歌痴痴的望着一条与众不同,孤独向远方不断延伸的脚印,那个死不瞑目的老军人,他右手的食指正指着这个方向!

  这个老军人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留下一个字,但是他就是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意志,自己的骄傲,留下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地最后一个心愿,这是一个就连带着他的阿富汗弯刀奉令成为逃兵地丹素,也不知道的心愿……放过他的孩子。放过他们这支游击队最后一个队员!

  战侠歌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对着这位年龄比他父亲还要大地长者,对着这位真正的军人,对着这个纯粹的男人,敬上了自己一个最庄严、最真诚的军礼。

  宁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绝不愿意躺在病床上闭上自己的双眼!

  宁可自己死亡,宁可抛下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军人的尊严向敌人请求,也要让自己的兄弟自己地士兵逃出生天!

  在这些方面,他战侠歌和眼前这位阿富汗游击队的老军人,拥有何等惊人的相似?!望着这个混身上下都带着军人的强悍,都带着属于战场勋章的老军人,战侠歌的心里又怎么会不扬起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哀?!

  战侠歌慢慢拔出了自己那把沾满鲜血的虎牙格斗军刀,他凝视着眼前这个死不瞑目,就在等他一个答案的老军人,他轻声道:“你安心去吧,你的孩子,如果他够顽强能够战胜这片大沙漠,他就可以活着回到你们的家乡!无论如何,抛开事非成败,你们阿富汗游击队,永远都是最棒的军人,都是真正的男人!我,战侠歌,尊敬你们!”

  赵海平猛的瞪大了双眼,因为在这个时候,那个阿富汗游击队长,一直睁得大大的双眼,竟然缓缓的闭上了。

  当他终于闭上双眼的时候,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军人不见了,在他们面前静静躺着的,是一具又老又黑又干又瘦的尸体,他那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在沙漠的风中不断飘舞。而在他的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安详?!

  战侠歌再次深深凝望了眼前这个老军人一眼,他纵然放声狂笑。

  他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空旷大沙漠的上空,他伸手指着天在笑,他伸手指着地在笑,他伸手指着远方那天与地融合成一线的天边在笑,他指着赵海平在笑,他指着自己在笑,他直笑得天晕地暗,他直笑得如痴如狂,就在赵海平瞪大了眼睛,已经扭开水壶,准备不顾一切把所有淡水都准备倒进路嘴里的时候,战侠歌突然狂吼了一声:“赵海平!”

  赵海平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叫道:“在!”

  “你见过狼如何捕杀比自己更强大的生物吗?”战侠歌轻舔着嘴唇,他的眼睛里猛然扬起一丝几乎可以分金碎石的精光,他沉声道:“几只经验丰富的狼,就可以能战胜一只皮糙内厚,得连老虎都要退避三舍地野猪。他们分工合作。利用自己灵活的身体,不断从前后左右对猎物发起没有实质意义的骚扰性进攻,它们团团乱转,直到把野猪转得头晕脑涨发狂发怒,终于暴露出身体的弱点时,他们可以在瞬间对野猪的肚皮或肛门这两处要害发起最猛烈的进攻!他们在沙漠里整整追杀了我们几百公里,现在他们的力量已经使完了,他们已经开始退缩了。三十年风水轮流转,现在也应该轮到我们两个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狼袭战术了!”

  两名中国军人一开始对一百多名“东突解放组织”和车臣反政府军组成的追击部队,开始了马拉松式地儿狼袭作战。

  他们不断游移在敌人两千米之外,虽然他们手里的自动步枪根本不可能打中目标。但是每一次听到轻脆的枪声响起。一百多名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每一个成员总会受惊的跳起来。假如他们全部跳起来冲向两个中国人,他们就会发现,他们追杀的根本就是两只在沙漠里还能跑得飞快的兔子,除了把大量体力和汗水白白浪费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效果。

  恐怖份子们也曾经组成过以班为单位的追击部队,来对抗中国军人的骚扰战术,但是一个班整整九名实战经验丰富的车臣游击队员追了过去,在一阵密集过一阵的枪声后。那九名车臣游击队员再没有回来。

  那两个中国军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恐怖份子联军的视野当中,当枪声再次从一千八百米以外响起的时候。一个正在用塑胶袋小心从几株植物上收集清水的“东突解放组织”成员,一头栽倒在地上。

  望着那名倒霉鬼额头上还在汩汩流血地弹洞,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瞪大了眼睛,不由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低吼。刚才那九名负责追击地车臣游击队员携带了一枝狙击步枪。拿到了一枝狙击步枪的中国军人,已经可以在一千八百米外,精确狙击连他这个队长在内的每一个人。

  中国军人用狙击步枪精确狙击,用ak自动步枪乱打胡射,把从车臣游击队员身上缴获的俄罗斯高爆手榴弹四处乱丢,有时候他们甚至站在顺风处,把格斗军刀和钢盔当成一块铜锣,叮叮当当地乱敲一气,就连大半夜也不忘在黑色夜幕的掩护下,摸到距离他们不足一千米的地方,在一阵疯狂扫射、单发点射、三连射后,再得意洋洋扬长而去。

  反正他们问题有办法弄得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一惊一乍,他们总是能在恐怖份子联合追击部队累极、乏极、困极的时候,跳出来又吼又叫又跳又蹦,连带抓着格斗军刀和钢盔一阵乱敲,假如在这个时候还是没有人跳起来回应他们的热情,他们二话不说举起狙击步枪就是一枪。要是恐怖份子被逼急了,组成大股部队想要追击他们,他们掉头就跑,能在沙漠里和这两个中国军人比赛越野跑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如果是小股追击部队,他们还是掉头就跑,然后再找个地方狠狠反戈一击。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精神与体力消耗战,恐怖份子们没有充足地粮食和淡水,在战侠歌和赵海平骚扰战术之下,他们根本没有精力去寻找水源;中国军人神出鬼没,随时就会有一颗致命的子弹打到自己脑袋上,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个个神经绷得紧紧的,根本不可能放松,更不可能得到适当的休息。

  通过卫星电视,看到这群恐怖份子就象是一群蝗虫似的在大沙漠里掠过,只要看到一点绿色的东西,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塞,中间夹杂着哄抢后不可避免的争吵甚至是厮打,甚至连枣树又粗又硬的根茎,也被这群人挖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塞进自己的嘴里。

  在失去那位用强大的人格魅力,强行把所有人统率在一起的阿富汗游击队长之后,仅仅过了四天,这一百多号已经放弃和中国军人战斗,只知道拼命向前跑,只知道逃出这片沙漠他们就有机会逃出一条性命的恐怖份子们。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群丧家之犬。

  “砰!”

  沙漠里传出一声枪响,就在所有恐怖份子下意识的扑倒在沙地上,被温度超过六十摄氏度的滚烫沙粒烫得嗞牙咧嘴里,他们突然听到了一个几乎要发疯地快乐狂吼:“我打中它了,我打中它了!”

  一只大概只有一斤多重的沙兔,被ak步枪子弹打中了腰部,玩了一招华丽的腰斩,望着仍然在沙漠上蠕动的沙兔的身体。望着那血淋淋湿漉漉,还冒着热气的红色肉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里齐刷刷的涌起一层红光。

  在近乎野兽般的低吼声中,几十个人一窝蜂地冲向那只可怜的兔子。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就象是一位橄榄球超级明星似的。拼尽全力向前一扑,把一块兔肉死死压在身上,就在几十双大手同时把他掀起来的时候,他把大嘴一张,已经狠狠咬在还在不断抽擅的沙兔肉上。

  皮靴、拳头甚至是枪托同时狠狠落在这个人身上,但是他的脸上却扬起一丝满足的表情,因为他硬是用自己的两排牙齿,狠狠撕咬下足足一两多重的肉块,嚼也不嚼。就直接吞进了自己的胃里。

  抱着一枝枪口还冒着轻烟步枪的恐怖份子望着哄抢成一团的“同伴”,急得连连跳脚。嘶声叫道:“喂,那只野兔是我打地,它是我的!”

  在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人理他!

  一只野兔瞬间就被几十个人饿得眼睛发绿地恐怖份子。又撕又扯又咬的撕碎成二十七八块,这些人就像是一群野狗似的,直接把血淋淋还还着野兔体温的肉块塞进嘴里大嚼,手慢没有抢到兔肉地人,有些把沾了兔血的手指送进嘴里,慢慢的吮着,有些干脆扑过去。伸出手指直接塞进别人的嘴里又挖又掏,试图把肉块抢出来。

  “嗒嗒嗒……”

  ak自动步枪突然开始轰响,那个刚才开枪打死一只沙兔的恐怖份子瞪着血红的眼睛,一边拼命扣住手中ak自动步枪的扳机,一边疯狂地嘶叫道:“我让你们抢我的野兔肉,我让你们抢我的野兔肉,谁抢了我的兔肉,我就要谁死!”

  所有人都被这个恐怖份子的疯狂行动给惊呆了,站在这名恐怖份子附近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对着自己人射出整整二十九发步枪子弹,地上倒着十二三个恐怖份子。这名恐怖份子真的疯了,他射完整整一个子弹匣后,竟然从自己的子弹匣里又取出一个弹匣,就在他瞪着血红色的双眼一边放声痛骂,一边把子弹匣往枪膛里装的时候,他突然身体一震。

  这位不管三七二十一刚刚枪杀了十几名“同伴”的恐怖份子,不敢置信的望着突然从自己胸膛上出现的那个足足有碗口大小的伤口,望着鲜血从伤口里不停的流淌出来。他掂起几丝鲜血,把它们送进自己的嘴里,品尝着甜腥的鲜血味道,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敢确信,原来自己真的中弹了,有人对他开枪了!

  大概二十米外的地方,车臣反政府游击队队长脸色铁青的举着一枝沙漠之鹰自卫手枪。

  这名恐怖份子知道自己死定了,在缺吃少喝急救品几乎没有更不说什么医院之类的奢侈玩艺的大沙漠里,他胸口上出现碗口大的一个洞,他不痛死也得鲜血流干了。他瞪起眼睛,伸手指着车臣游击队长,嘶声叫道:“兄弟们,这些车臣的王八蛋,他们对我开枪了!他们是想杀了我们‘东突解放组织’的所有兄弟,抢光我们身上的粮食和水啊!”

  这名“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在战场上和敌人生死相搏不见得怎么出彩,但是挑挑衅煽动绝对是一把好手,他伸手掂起自己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叫道:“你们看看,他们不但要抢我们身上的食物和清水,他们还会把我们杀光,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啊……”

  “砰!”

  虽然听不懂这个仅仅为了一只野兔,就敢用自动步枪向同伴疯狂扫射的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看其他“东突解放组织”成员的脸色,车臣游击队队长干脆又开了一枪。这一枪直接打在了这个“东突解放组织”恐怖份子的脑袋上。在二十米近距离内,威力比自动步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沙漠之鹰手枪子弹直接把对方的脑袋打成了十几声碎片,一时间一大片红的白的粘粘腻腻的东西,以辐射状向四周飞溅。

  “哗啦……”

  看到自己人竟然被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一枪打爆了脑袋,四十多个“东突解放组织”成员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哗啦……”

  车臣反政府军可不是“东突解放组织”这样的乌合之众,他们可是一批经过战火考验地军人,他们也几乎在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虽然他们和中国军人反复交战,不断遭遇偷袭和狙击。人员损耗巨大,但是到现在车臣反政府军方面仍然有八十多人,八十多枝自动步枪指着四十多名“东突解放组织”成员,立刻就将对方的气势给彻底压了下去。

  本来还并肩作战的“兄弟”,仅仅因为一只一斤多重的野兔。就成了随时会大开杀戒,进行一场超级火拼地敌人。在这两批人中间,是十几个倒在地上不断呻吟,有车臣军人,也有“东突解放组织”成员,眼看都活不成的倒霉鬼。

  通过卫星电视看到这一幕的名车特种部队军人都连连摇头,一名资深特种部队队长,更是直接下了断言:“这些恐怖份子完了!”

  这一场野兔风波终于在勉强恢复清醒的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和“东突解放组织”领导人的联手压制下勉强平息。但是他们的聪明已经形成了一道不可弥补的裂痕。在大家神经都绷到极限,稍有过激行为就可能演变成一场自相残杀的惨剧情况下。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和“东突解放组织”领导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协商,最后他们很快达成了共识。

  与其让大家窝里斗,不如兵分两路,相隔两千到三千米地距离并列前进。一旦一方遭遇攻击,另一方就要迅速起来支援。这样做不但可以缓解两个“盟友”刚刚形成的冲突,而且散开队形,有利于让他们双方都增加获取食物地机会。

  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每天都要取出大功率步话机,试图和基地取得联络,但是他们走得太远了。沙漠又会对无线电通讯造成障碍,听着步话机传出来的丝丝啦啦的电流干扰声,看看身边越来越萎顿的士兵,再看看那两个就象是幽灵一样,死死跟在他们身后,打也打不死,赶也赶不跑地中国军人,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第一次想到了一个问题:“难道我们这支成员超过二百人,大多数都是经过战火超验的军人和游击队员的追击部队,真的会被两个中国军人活活拖死在大沙漠里?!”

  从第四天开始,每都有人掉队,面对这些些缺乏食物,饿得全身无力直冒虚汗,明显已经出现脱水症状,再也走不动的士兵,车臣反政府军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带上自己的同伴,他们唯一能做地,就是为这些同伴留下一枝步枪一个子弹匣,和一颗自杀用的手榴弹。

  在“车臣尼西亚不要为我哭泣”的歌声中,一个又一个车臣反政府军士兵被孤独的遗留在这片大沙漠上,他们狠狠喝光兄弟们留给自己的宝贵清水,嘴里嚼着刚刚从枣树上摘到的树叶,慢慢支起自己手中的枪。

  就是这些被部队遗弃的弃卒,给战侠歌和赵海平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他们必须小心翼翼的行走,随时防备那些把自己全身都埋在沙子里,只为向他们开上一枪甚至是抓着手榴弹要和他们同归于尽的车臣军人。
 
  这些弃卒他们都是真正的死士!

  在“车臣尼西万岁”的疯狂吼叫声中,一颗又一颗手榴弹在沙漠里爆炸,一阵又一阵激烈但短暂的枪声响起,那些因为全身脱水、中暑、皮疹、热痉挛等症状,几乎连自动步枪都没有力量举起来的车臣尼西军人,却向战侠歌和赵海平发起了一次又一次充满一往无回惨烈气势的攻击。从他们身迸射出来的那种将生命彻底燃烧,彻底放弃的惨烈杀气,就连身经百战地战侠歌。都要感到心惊肉跳!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手脚发软的射空自己所有的子弹后,回头凝望着车臣尼西亚高加索群山的方向,骄傲的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

  战侠歌和赵海平踏着的是一条鲜血之路,赵海平不止一次的问战侠歌:“师父,为什么我们非要一直追着车臣军队,毕竟真正在我国境内做出各种恐怖行为地是‘东突解放组织’的那群垃圾啊!”

  战侠歌知道赵海平已经心软了,事实上看到那么多英勇的战士。那么多汉子,那么多爷们一个个在自己面前高喊着“车臣尼西亚”万岁引爆身上的手榴弹,无论是出于军人的英雄相惜,还是男人之间地欣赏,说心里不感动。没有产生放他们一马的想法,那是骗人的。

  战侠歌告诉赵海平:“车臣方面,他们全部是优秀的军人,他们是一支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团结,硬生生征服这片大沙漠的军队。而‘东突解放组织’那边,他们只是一群拿着枪的土匪罢了!所以,我们要不停的攻击车臣部队,假如让他们成功脱出沙漠,和基地其他成员会合。也许三天之后,他们又会生龙活虎的在我们身后追杀!而你和我。已经没有多余地力量,再进行一次沙漠作战了。”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也许不会明白,电视剧里一名士兵在月光下吹响口琴,一大群傻逼围在一边倾听。甚至还有人想家想得眼睛微红,这一幕是多少地可笑。口琴声一响,假如班长还没有给你一个耳光或者对着你的屁股狠踢几脚的话,他就是一个傻瓜!口琴吹上一分钟,对方的重型火炮营就轰过来几十重型榴弹炮或者是火箭弹,直接把你连带周围地听众来个一锅端。

  而且……只要是老兵都明白,在战场上与其背一个口琴。不如多背上几发子弹更实在。如果不是老兵而是一个什么也不懂,就想着浪漫和唯美的新兵蛋子的话,你真的有心情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吹口琴吗?!

  相同的道理,对战场的军人讲什么人性、什么仁慈、什么道德都是他妈的狗屁!能活下去才是真理,如果你同情敌人而心慈手软而放对方一马,你就是屠杀自己战友的杀手!

  双方的体力和有限的补养都在飞快的消耗,到了反追战的第六天,战侠歌和赵海平已经可以看到一路上车臣军队遗弃下的坟包。实在没有多余的力量来为自己的兄弟挖坟墓每一具尸体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黄沙,只要稍微刮上一阵沙漠上特有的飓风,就可以将这些尸体上的沙子完全吹散,将他们的尸体暴露在秃鹰的得爪之下。

  到了第七天,连臣军队甚至已经没有力量再为自己的同伴做最基本的掩埋,只是一天时间,战侠歌和赵海平就在路上看到了十一具尸体。

  粗略的算了一算,车臣反政府军士兵已经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而他们的损耗更是越来越快。

  车臣士兵饿极了,他们干脆把自己皮带用军刀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在火上略略一烤,发出一股烤牛肉般的香气后,就迫不及待的把牛皮块放进自己嘴里。由于缺乏口水,他们嚼了半天嘴里还是硬硬的一块。他们干脆把牛皮切成更小的细条,闭上眼睛按住自己的脖子,死命咽进自己的胃上。

  他们希望自己的胃液可以将这些牛皮给消化掉,但是他们实在高估了自己气管淡水补充,已经开始收缩的胃的消化能力。每当有人捂着自己的胃脸色痛苦的倒下,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个兄弟的胃已经被牛皮胀坏了。他们唯五能做的。就是扭开开几粒子弹,把火药倒进这个兄弟的嘴里,希望能帮他消化。但是由于身体实在缺乏必须的水分,把火药灌进这些兄弟的胃里,往往更快的促使他们的胃里形成一个可以将胃从内部划伤破的硬块。

  他们什么都吃,他们吃自己身上动物皮革做成的一切可以吃地东西,他们嚼树根,啃不知道什么年代动物的骨头,他们看到又高又粗的仙人柱和仙人掌。十几个人像发疯了似的冲过去,将仙人柱砍倒了,从仙人柱里挖出来大把含着丰富汁液的东西就往嘴里塞。

  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放声狂喝道:“不要抢,不要吃,那些东西的汁里面含有会让你们发疯的东西,我们需要用沙子过滤!”

  “我等不及了,我等不及了!”一名车臣反政府军士兵瞪着血红的双眼,嘶声叫道:“我等不到从沙子里过滤出水。我就会渴死!我不但渴,我还饿,现在只要能让我不饿不渴,哪怕让我立刻发疯死掉,我也认了!”

  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张大了嘴巴。他干燥地起了皮的嘴唇上下蠕动了几下,可是现在面对这样一群已经快要被渴死的士兵和兄弟,他还能说些什么?

  那些士兵大把大把的将从仙人柱里掏出来的东西,连带自己双手被尖刺扎破流出来地鲜血,一起塞进自己的嘴里,而其他勉强还保持理智的车臣士兵,都眼睁睁的看着这十几个跳进了明知道是死路,仍然跳进去的兄弟。

  十几个人就象是十几头饿狼,将他们找到的仙人柱和仙人掌里含有大量汁液的果肉一扫而空。他们神情满足的站起来。其中一个士兵打了一声呼哨,叫道:“兄弟们。我们吃饱喝足,可以开工了!”

  十向名车臣士兵拎起了自己刚才丢在地上的武器,其中一名班长走到他们地指挥官面前,在向指挥官敬礼后。他沉声道:“我知道我们完了,我们随时都会发疯,也许会失控的对着自己地战友举起手中的枪,所以我请求您允许我带领那些吃了仙人柱的兄弟一起去迎击那两个中国军人!我们要在自己发疯失去理智之前,拉上那两个中国军人,让他们成为我们的陪葬!”

  凝视着这些脸上带出一种必死觉悟地战友,车臣反政府游击队指挥官的嘴唇一直在打哆嗦。这都是他的士兵,这都是陪着他并肩战斗,一起从两次最惨烈车臣战争中活下来的兄弟啊!直到这个时候,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才明白,这十二名士兵之所以抢着去吃含有会令人发疯成份的仙人掌,就是要找到充足的理由,转身和两名中国军人去背水一战!

  那位班长把一个用防水布紧紧包住的小包裹递到了指挥官面前,他低声道:“我是我们十二个兄弟留给家人地信,你也可以称它们为遗书,里面还有我们身边所有的钱。假如大哥你能活着走出这片沙漠的话,请你把这些东西转交给我们的家人!”

  狠狠拍着眼前这个班长,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狠狠把他抱在怀里,感受着这个兄弟心脏有力的跳动,他不由觉得鼻子一酸,因为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他最后一次拥抱这个兄弟了!

  十一名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士兵,在一名班长的带领下,唱着嘹亮的军歌反身迎向他们的敌人,经过七天的拉锯式作战,他们已经知道,十一个人,这已经是两个中国军人愿意面对的目标最大极限。

  这十几个士兵最后是含笑死在了沙漠里,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打死了敌人,而且他们的确每一个人都消灭了至少一个目标。在他们已经开始精神恍惚的时候,人员死伤过半,知道已经无法再抵挡两个中国军人全力进攻的“东突解放组织”又开始向车臣这个“盟友”靠拢,希望能找到一个庇护,结果他们看到了十几个已经发了疯,发了颠,明显精神进入一种亢奋状态的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士兵。

  枪声一响猝不及防的“东突解放组织”二十多名成员就倒了一增,他们还没有组成有效的反击,就被十几名训练有素拥有丰富实战经验又不亚于吸食了过量兴奋剂的车臣游击队士兵打死。而那些车臣游击队士兵在消灭了眼前这批敌人后,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他们又举起枪彼此对射。

  当战侠歌和赵海平走到这片曾经发生一场血战的沙漠时,他们惊讶的看到,在地上倒了足足四十具死尸,其中二十几个“东突解放组织”成员的脸上,布满了惊恐和不解。而那十几个车臣反政府军士兵,他们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笑容,两个就算是死,还紧紧抱在一起,看起来相当亲热的车臣士兵,他们更在同时,将自己手里的刺刀狠狠捅进了对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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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2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六十三章 绝壁 纷舞妖姬

  这是一场几乎可以打破军事理论的狙击战、攻坚战和阵地防御战!

  二十风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车臣游击队员,在他们的指挥官带领下,依托山地沙漠这种有利地形,建起了一道可以火力搭配到极限的防御阵地。经过长达八天的沙漠逃亡,他们终于逃到了丘陵沙漠的地界,进入了山地沙漠。

  站在山地沙漠的一个山坡上,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手中的大功率步话机里面终于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响,他们在和基地失去十八天联系后,终于又被电波捆绑在一起。在这一刻,所有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员,都愣了。他们呆呆的彼此对视,似乎还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但是大功率步话机里,焦急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熟悉,那是他们车臣驻深山反抗基地总指挥官的声音!

  “孩子们,你们辛苦了!”总指挥官没有询问战果,更没有对他们被两个中国军人打得狼狈逃窜而加以叱责,在断断续续的电波声中,大功率军用步话机忠实的将车臣总指挥官的声音和关切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里:“能活着回来就好,能活着回来比什么都好。孩子们,欢迎你们回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炽热的眼泪淌满了每一个人的双眼,在长久的沉默后,他们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欢呼。

  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抓着大军用步话机放声狂叫:“我们需要支援,不要再和我说什么狗屁俄罗斯空军,也不要再和我说什么俄罗斯空军,也不要再和我说什么俄罗斯军队的拦截,我们需要部队支援,我们需要水,我们需要粮食,我们需要弹药。我们需要药品,我们需要医生……”

  说到这里,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的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哽咽,“司令官,求求您。尽快把这些物资送过来吧,再晚。我的兄弟们要死光了!”

  还在丘陵沙漠边缘不断挺进的战侠歌猛的立定了,他通过手中的军用望远镜,看到了正在抓着步话机和基地联络地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战侠歌知道,也许不用一个小时,那一架武装直升飞机就会飞到他的头顶。

  战侠歌甩掉自己身上的行军包,抓起行军水壶就是一通猛灌,他狠狠甩掉唇边的水渍,狂叫道:“赵海平,甩掉一切除了武器以外的负重,跟着全力跑啊!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绝不能让这些人成功与援军会合!”

  在这个时候,负责警戒地车臣游击队员,也看到了甩掉身上背包。在沙漠里撒腿狂奔,踢起一片又一片黄沙的中国军人,他瞪大了眼睛,嘶声狂叫道:“他们又来了,中国军人又来了!”

  战侠歌一边全力飞奔,一边在心里发出最疯狂地怒吼,在几个月前,他们还是一群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仍然没有摆脱稚气的菜鸟级士兵,他们竟然忘记了教官不只一次告诉他们,在他们息以为摆脱了危险的时候。也许最大的最致使的危险才真正来临!

  还记得那个仅仅为了救一个异他乡的小孩,却先被对方一刀刺进了自己的小腹,又被人一枪打爆头颅的兄弟吗?!

  还记得就死在他面前地朱建军教官吗?!

  还记得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壮哉、悲哉、惜哉的龙建辉教官吗?!

  还记得那座被钢铁洪流彻底覆盖的冰大板吗?!

  还记得在那里永久长眠的一百多名兄弟吗?!

  这一幕幕不断从战侠歌地脑海中掠过,那一幕幕的鲜血,那一幕幕的硝烟,那一幕幕的悲壮与痛苦,让战侠歌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地长嗥:“赌上一个中国军人的名誉和尊严,我要杀光你们每一个人!为我死在这片大地上的兄弟……陪葬去吧!!!”

  战侠歌有力的双腿一次次狠狠踏在柔软的沙面上,大片大片的黄沙,被他充满爆炸性力量的双腿踢得扬天飞起,在这一刻,他就象是一头发情地西班牙公牛,在这一刻,他就象是一头发情地西班牙公牛,在这一刻,他就象是一台开足马力的战争武器,在这一刻,他就是杀神,在这一刻,他就象是一台开足马力的战争武器,在这一刻,他就是杀神,在这一刻,他就是人类历史上最疯狂最血腥最歇斯底里的狂斗士!

  望着战侠歌越跑越快的身体,望着战侠歌跑得如疯如狂如魔的身体,通过军用卫星现场观看这一幕的各国特种部队军人倒抽冷气的声音越来越响。他们不知道这个中国军人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在经历了如此漫长,如此激烈的血腥后,他竟然还能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体力!而最让他们心惊的,却是这个中国军人身上瞬间爆发出来的那种几乎可以开天劈地的最凌厉杀气!

  放弃了一切防御,在这个时候,只要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留下一个暗哨一个埋伏,就可以轻易将战侠歌射杀。

  但是一切都没有!只有赵海平在战侠歌的身后闷不作声的低头猛跑,他已经倾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见识了战侠歌最强悍的力量,只是眨眼之间,战侠歌就把他远远抛到了身后,看着战侠歌那犹如黑豹一样有力而敏捷的身躯在沙漠的地面上高速移动,赵海平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也许都不可能达到这种惊人的速度!

  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望着狂冲过来的战侠歌,他的眼皮在不住跳动,他才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他一直在用对付人类的方法和这两个中国军人作战,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楚,原来他面对的,要来就是一只一旦发了疯、发了狂,就会不顾一切暴起伤人,哪怕是拼得鱼死网破的猛兽!

  在这个时候,掌声突然潮水般的从中国、从美国、从日本、从俄罗斯、从英国、从德国……从世界上每一个关注这次事件的特种部队演播大厅里响起来。

  不计成败。不论胜负,这注定是一场飞蛾扑火式的战争,这注定是一场的灿烂地军魂无悔的最惨烈战争!这注定是一场将男人的血、将男人的傲、将男人的气,将男人地骨,纷纷扬扬的,飘飘洒洒地挥洒在这片天与地之间的最嚣张战争!

  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的眼皮在不停的跳。他身上的肌肉也在细微而高速的颤动,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出奇的想到了两名中国“朋友”曾经说过的一段话……人在风中立,杀气已迫睫!

  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望着身边那群自从知道和基地既得联系,已经倾泄光身体最后一丝力量地士兵,在这个时候如果他们再命令逃跑,只怕没有一个能逃出那个中国军人犹如猛虎出匣的追杀!

  “兄弟们!”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指着他们登高远望,几乎可以看到的连绵不绝的群山,猛然放声喝道:“大家给我睁开眼睛看清楚了,那里就是我们地家园,那里有我们要去守护的亲人。有我们追求的幸福与梦想啊!到了这里,我们已经退无可退,在这一刻我们不是以指挥官的身份来命令你们,因为我知道。大家都累了,大家都无法玩做战,在这一刻,我是以一个车臣尼西亚地男人。一个车臣尼西亚最忠诚的守护者来请求你们,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亲人,请大家和我一起,放弃一切希望,忘记我们的援军,和侵入到我们家园里暴徒和魔鬼们。拼死一战吧!!!”

  一群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员顺着指挥官手指的方向,望着那远在两三百公里之外,被茂盛地树木彻底覆盖的群山,在那片充满希望的绿色之下,就是他们最后的阵地,就是他们最后的家园,也是他们最后的乐土啊!

  “车臣尼西亚的男人们,抓起你们手里的武器,为了我们的家园和信仰,为了我们的民族,作战吧!”

  每一个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员的脸上都扬起了一丝近乎神圣的光芒,刚才坐在地上的人又重新站了起来,一股隐含未发的强大压力从他们的身上缓缓扬起。

  “我们只需要坚持一个小时,胜利就是我们的!”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扬起了一要手指,放声叫道:“我们就在这里,让那些中国军人见识一下,我们车臣尼西来军人的真正厉害吧!”

  在长达八天的沙漠逃亡中,车臣反政府游击队员已经丢掉了过去沉重的重机枪、火箭炮和榴弹炮这些重型压制性武器,现在他们每个人身上的手榴弹平均只有两颗。扣除三挺班用轻机枪携带的弹药,每一个人手中自动步枪剩下的子弹,平均只有二十五发。

  但是只要看看这批经历过两次车臣战争,在自己最后的家园前已经退无可退,决心拼死一战的游击队员们,依托山地沙漠的各种有利地形,以三挺班用轻机枪和两枝高精度狙击步枪为主体,构建起来的火力带,就没有任凭人敢轻视他们的战斗力!

  “快!快!快!他们就要来了,想活下去,想为自己的兄弟报仇,就要把你们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车臣反政府军指挥官手里抓着一根树枝,对着身边的士兵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狠抽,小拇指粗细的树枝重重抽打在士兵们的身上,发出噼噼叭叭的声响,那些士兵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上立刻渗出一道道可怕的血红。

  在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顶着赤热的太阳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军装,他们只是用布条把手掌一缠,就把双手狠狠插进温度超过六十摄氏度,可以将生鸡蛋生生烤熟的沙粒里,在全身肌肉无法自抑的轻颤中,他们将大把大把的沙子灌进自己的行军背包里,放进自己的衣服里,制成一个又一个粗糙却可以为他们提供有效防御的沙包。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把自己的皮肤暴露在沙漠正午毒辣的太阳光下,会带来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只有活下去地人,才有可能享受身体被阳光暴晒后产生的后果。

  行军背包里灌满了沙子。足足有四五十公斤重,那些上身赤裸的车臣反政府游击队士兵,苦笑的望着自己刚刚灌好的沙包,以他们现在地身体已经不可能再背起如此沉重的沙包,三四个士兵一起弯下腰。几只大手紧紧抓着背包带,在不可自抑地喘息声中。他们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豆粒大的汗水从他们本来就要面临缺水的身体中不断渗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指挥官真的急了,他大步走过去,举起手中的树枝对着那几个围在一起的士兵就是一顿猛抽,他嘶声叫道:“在这个时候你们竟然还敢偷懒!在这个时候,只要我们多竖起一个沙包,我们就可以让更多的兄弟活着回家,你们可以死,但是你们没有权利忽视其他兄弟的生命!给我起来!!!

  树枝抽在几个士兵地身上。这几个士兵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抖,可是他们却怎么也没有直起自己的腰,突然间一个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队员放声大哭:“我直不起腰,我已经直不起腰了!我们一直在用力。不停地用力,可是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如何挣扎,我们真的抬不动它了!”

  望着这士兵暴露在太阳下仅仅一个小时。就已经晒得腾起一种淡红色的皮肤,看着他们身上那一道道伤痕,指挥官只觉得心里在不断发紧,他知道这些士兵都累极了,能支撑到这里的人,都是他身边最坚强最勇敢地战士!可是现在,四名身经百战的士兵。竟然合力也抬不动一个装满黄沙的行军包!

  指挥官狠狠一咬牙,狂叫道:“你们都是猪!抬不动就给我一起推,哪怕你们用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去拱,也一定要把这个沙包搬到山坡上,我们的轻机枪需要沙袋来建立防御阵地!如果你们连这一点也做不到的话,干脆走到山坡上趴下,我绝不介意用你们的身体当人肉沙包!”

  两个士兵抓着背包带拼命用力向前拖,两个士兵在后面跪下,就象是两头正髟头顶地犄角打架的公牛一样,用自己的脑袋顶住背包,在一个士兵的口号声中,四个人一点点的用力,那只装着四十多公斤黄沙的行军包,终于被他们合力搬动了!

  十几只行军包,二十多件军装,二十多件内衣……只用了十分钟时间,这些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员,就在指挥官的带领下,硬是依托山腰,建立起一个铺满沙包的防御阵地!

  这是一场二对二十五,却偏偏以看似力量较弱一方,主动攻击力量较强一方的阵地攻坚战!

  两名车臣狙击手都用狙击镜锁定了那个越跑越近的中国军人,在这一刻这两名老兵手心中都渗出了几点冷汗,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目标明明在自己的狙击镜里,可是在他的心里,硬是产生了一种无法命中目标的气馁感觉。

  就在战侠歌马上要冲入两名狙击手有效射程的时候,他却突然立定,看着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员只用了十分钟时间,就组成的防御阵地,战侠歌却放声狂笑。他指着眼前这个看似无懈可击的防御阵地,只说了一句话:“又一个喜欢玩马其诺防线的笨蛋!”

  在所有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战侠歌竟然扛起自己的步枪,绕开他们的防御线,一名车臣游击队轻机枪手瞪圆了眼睛,叫道:“他想干什么,难道他还想爬上那座山峰?!”

  在这位轻机枪手身边的弹药手舔着嘴唇道:“他应该不会做这种傻事,那座山峰有一百五十多米高,几乎是垂直角度,就算是一只猴子或者是野羚羊,只怕也未必能爬上去吧!”

  “现在是正午一点钟!”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冷然道:“我既然会选择这里做狙击战场,就会仔细研究附近的地形。那座山峰陡峭鲜少有能够借力的地方,戴着手套去攀爬它无异于自寻死路。我们附近的这几座山上的石头都含有大量金属物质,经过太阳几个小时直接暴晒后,温度已经超过六十五摄氏度,这种滋味相信你们刚才挖沙子的时候已经尝过了,在没有特殊登山工具。只凭双手的情况下,想征服这样一座山峰,根本不可能!”

  指挥官身边地所有队员都连连点头,但是他们错了!

  战侠歌从身上撕下几块布条,先将自己双手的手掌紧紧裹住。然后他珍而重之的将自己的右手食指一点点裹紧裹严,然后他拔出自己的虎牙格斗军刀。把它咬在自己地牙齿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他竟然真地开始攀爬这座表面温度超过六十五摄氏度几乎有九十度垂直,距离地面落差超过一百五十米的陡峭绝壁。

  手指一接触到含有大量金属矿物质的岩石,战侠歌就感觉到自己仿佛是抓到了一块大大的烙铁,只向上爬了四五米,战侠歌的双手除了他的右手食指之外,其它九根手指上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水泡。这些水泡在粗糙坚硬而炽热的岩石上反复摩擦,当战侠歌爬到了六七米的时候。他地双手已经像筛子一样渗出细细密密的血珠。

  面对这样的一幕,看着战侠歌攀爬绝壁,留在岩石上的那一个个鲜红地手掌印,从在电视机前胆子稍小的人已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说着相同的一句话:“趁着还能回头放弃吧!”

  虽然电视机前的观众不能亲自去体验那些岩石地温度,但是只要看战侠歌留在上面的血手印在半分钟时间就被烤干。看着战侠歌那双仅仅爬了几米高,就被烫得不成人样的双手,方便心里没有腾起一种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凉意?!

  战侠歌的双手每一次重新落到滚烫而粗糙的岩石上,那种几乎可以直接刺穿他心脏可怕痛苦,就带着一股股如狂涛怒潮般地热浪,狠狠撞击他的每一寸神经。在这一刻,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哀号:放手吧,回去吧,你挺不住的!

  是的,想攀爬这座山峰是疯狂的。

  战侠歌抬头望着头顶那几乎没有生物可以用肉体征服的山峰,再看看自己脚下那一片他现在跑下去还不会受伤的柔软沙面,他的心里轻声道:“我在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想要获得别人无法获得的胜利,就要付出别人无法付出的努力!所以我要征服你!而且我真的想看一看,当我把自己逼到极限时,我是否真的能够创造……奇迹!”
  战侠歌必须用自己的双手,一次次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和平时并不觉得如何沉重的自动步枪,他必须用右手紧紧握着虎牙格斗军刀,将它一次次狠狠插进石头的缝隙中,然后拼尽全身力量,拽着刀柄一点点把自己的身体向上推。

  一些女孩子坐在电视机前,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战侠歌,生怕他们只要稍一眨着眼睛,战侠歌就会从她们的视野中消失。她们坐在那里轻轻的无声抽泣,她们瞪着大大的眼睛,任凭炽热的眼泪从她们的眼眶里不停的留下来。

  所有的人感觉都惊人的相同,一个女孩子一边流着泪,一边拨通了男朋友的电话,“你打开电视看看他吧,他在这一刻……真美!”

  在战侠歌征服的山峰上,留下了一排用鲜血凝聚起来的印痕,那鲜艳的红色手印,那不停颤动却依然孤傲而坚强的背景,那种对胜利近乎变态的执着,使他就像是一个发光体,深深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带动每一个观众的心脏,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而跳跃不息。

  没有人相信一个人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和一把军刀,征服这座山峰,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员也不相信,在战侠歌爬上五六十米高的时候,他们都开始静静的等待,等待战侠歌失手从峭壁上摔下去,等待这个战场上几乎打不死的幽灵,自己设进死神的怀抱。就连追在战侠歌身后的赵海平,也呆呆的站在峭壁下面,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征服这座峭壁,他试着把手指放在了战侠歌曾经征服的石壁上,一股绝对炽热的疼痛刺得他本能地收回了手指。

  望着已经爬上山峰一半的战侠歌,赵海平的嘴唇都在抽搐。他真的想知道,为什么战侠歌能忍受得了这种疼,能承受得了这种痛!

  战侠歌一次次伸手,他鲜血淋漓的手看起来仍然是那样地稳定,他在用一种近乎机械的稳定节奏不停地向上爬。他的双手扒着拥有尖锐边缘的石缝。他的双手扒着突出来却微微向下斜倾的石头边角,他的双手爬着自己那把虎牙格斗军刀,把自己的体重几乎完全交付到了它薄薄的刀身上。

  战侠歌摸着那滚烫的岩石,在他地心里竟然会突然涌起一个怪异绝伦的想法:“要不是这场战争,也许我这辈子也不会摸到这块岩石,这辈子也不会到达这里,到达这个位置吧?!”

  在这个时候,纵然眼高于顶的张向商教官也终于动容了,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教官对他曾经说过地话:“勇气、执着、高傲、对胜利极度的渴望,再加上过人的天赋和笑看风云无惧生死的飘逸。只有具备这六点地人,才能够真正成为一个 战士,一个近乎无敌的战士。”

  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从战侠歌一开始攀爬那座山峰的时候。他就开始不停的冷笑,他太清楚正午一点钟,双手没有专业保护就要强行去征服一座含有大量金属矿物质,近乎垂直的峭壁是多么可笑;当战侠歌爬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大脑中构思当这个可恶的敌人终于失手摔下峭壁时,他即将组织的反攻,剩下那个中国军人虽然也是一个实力不俗的人物,但是相对而言,就好对付很多;战侠歌一次又一次身上攀爬,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身体身上挪动,当战侠歌的身体距离顶峰。只剩下不足三十米,可是他的双手却依然有力,他的唇角甚至扬起了一丝宣告胜利的笑容时,车臣反政府游击队指挥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疯子,疯子,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指着已经快要达到胜利顶点的战侠歌,嘶声叫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立刻开枪啊,难道非要等到他爬上山峰,占据有利地形?!”

  一名狙击手高声叫道:“报告队长,我们距离他太远,无法射击!”

  “那就靠近他,打死他!”队长歇斯底里的叫道:“不能让他上来,如果我们想活着回去,就绝对不能让他爬上这座山峰!”

  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明白,假如这个中国军人真的成功的爬上这座山顶,无论后面的战争如何进行,他好不容易鼓舞起来 的部队士气,将会一泄千丈!

  两名车臣狙击手迅速向战侠歌正在攀爬的山峰移动,就在他们经过一个山坡还没有校正狙击步枪上的卡表时,一个狙击手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带着额头上一个深深的弹孔,一头栽倒在地上。第二个车臣狙击手迅速趴下,站在山脚下的赵海平冷冷的端着手中的狙击步枪,沉声道:“无论是谁,想要伤到师父,就要先从我赵海平的尸体上踏过去!”

  “继续过去,绝对不能让他爬上来!”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指着几名队员嘶声叫道:“你,你,你,你们一起过去,压制那个狙击手的火力!”

  轻机枪刚刚架起来,赵海平的手中的狙击步枪又响了,机枪手又是眉心中弹,一头栽倒在地上,赵海平在扣动扳机的同时,只觉得肩膀部位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赵海平发出一声轻哼,手中的狙击步枪不由自主的摔落在地上。

  第二个车臣狙击手脸上不由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虽然他只是打中了敌人的肩膀,但是在山坡上仓促应战,火力视野不佳,又没有好的支撑点,他还能射中目标,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

  赵海平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连枪也不拾,撒腿在沙漠上狂奔,在这种情况下,他一边跑一边跳,还一边做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挑衅动作。赵海平扯开他们村里原来交通只能靠走,通讯只能靠吼练出来的大嗓门。放声狂叫道: 操你们这群狗日的,你们来射我啊,来打我啊,如果射不中我,如果打不死我。你们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你们就是狗娘养的。你们就是老表没有针的太监,你们就是一群杂种……“

  隔着将近一千米的距离没有人能听清楚赵海平到底在吼些什么,但是只要看看他的表情,只要看看他毫不掩饰竖起来的那要中指,只要看看他那种犯贱、欠揍的表情,车臣狙击手和轻机枪手,就不约而同的同时将枪口对准了赵海平。

  “砰!”

  “嗒嗒嗒……”

  成串的子弹打在赵海平地身边,溅起一层层黄沙。赵海平一边又翻又滚又跑又跳,一边在心中狂叫:“师父曾经说过,就算是一流狙击手,他从锁定目标到开枪。至少需要一点五秒钟,我只要在一点五秒钟内做出军事闪避动作,或者是突然改变奔跑速度,就可以有效闪避狙击手的射击。但是轻李代桃僵扫射怎么躲。好像师父还没有都啊!还有,一枝狙击步枪和一挺班用轻机枪一起对着我扫射,我又应该怎么闪避?!我操他妈地,不管了,我就用力的跑,使劲的跑,把从武警部队学到的所有军事动作一遍遍的使出来吧!”

  连赵海平自己都不知道。在跟着战侠歌进行了长达两个月的实战,经受了大小八十余战后,他虽然没有掌握理论知识,但是敌人的轻机枪一响,他却能自然而然的根据对方的枪声和子弹打在地面上浅起地黄沙,迅速判断出后面子弹的落弹点。

  就凭这种从实战中积累,一点点升华出来的特殊技能,赵海平一次次狼狈的翻滚和爬动中,闪开了轻机枪对他扫射来来地子弹,他一次次躲进了大块可以为他提供足够掩护的岩石后面,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出来的时候,赵海平却总会毫不犹豫地跳出来,继续撒腿狂奔,将成串的子弹狠狠抛在他的身后。

  “快点啊师父!”感受着自己的体力在飞快流失,赵海平不由在心里发出一声低呼:“师父,我快不行了!”

  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拍着向下坚硬的岩石,狂叫道:“干什么,不要亚运会那个连枪都抛掉的小丑,立刻开枪,把那个正在攀爬的敌人打死,他才是最大地隐……”

  “砰!”

  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的脑袋狠狠向后一扬,一朵艳丽的血花随之在空中绽放,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满脸的震惊和不甘,缓缓摔向身后坚硬的地面,在他身体扬起的时候,他的右手也无助的伸起,仿佛想在临死之前抓住一点什么,又似乎在指着苍天在进行无声的控诉。

  在一千二百米外,那个一百五十多米高的山峰上,战侠歌已经架起了他的狙击步枪。虽然他的双手已经务血肉模糊,但是当他的双手卡在枪身上,和他的肩膀上那个“不见血的红旗”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三角形时,却依然稳定而有力。

  战侠歌解开自己右手食指上的布条,轻轻勾上了狙击步枪上的扳机,这是他双手十根手指中,唯一没有受伤的一根!
  
  当战侠歌爬上那座看起来绝不可能征服的峭壁,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指挥官被他一枪击毙的那一刻,二十多名已经筋疲力尽,更在瞬间失去所有胜利信心的车臣恐怖份子,注定要面对一声绝望的战争。

  最后一名车臣反政府军游击队队员倒在战侠歌枪下的时候,他的耳朵里已经听到了直升飞机螺旋桨高速划破空气的声响。几乎在同一到在沙漠里的,是战侠歌已经放了他一条生路的阿富汗游击队队员……丹素。

  纵然是从小生活在沙漠里的阿富汗游击队员,单独穿越大沙漠也是危险的,在丹素休息的时候,一只两寸多长的毒蝎子爬上了丹素的手臂。

  时已至此,两百多名恐怖份子组成的联合追击部队,全部被这片沙漠给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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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28: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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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神秘狙击手 纷舞妖姬

  “赵海平,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在战侠歌有力的长吼声中,那架用重机枪武装起来的直升飞机终于又来了!

  阿米拉力不敢置信的望着脚下那一片一片的尸体,望着手榴弹炸出来的弹坑,他真的傻眼了。他抓着大功率军用步话机,他不停的吼不停的叫,但是步话机里只传来了一阵阵电流干扰的噪音,阿米拉力突然一脚狠狠踢在直升飞机里那堆积在一起的物资上面,那些物资有联合追击部队最需要的淡水、食品、药品和弹药,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再需要它们了!

  阿米拉力指着在山地沙漠中撒腿狂奔的战侠歌和赵海平,放声狂喝道:“给我找,给我狠狠打,给我追着他们打!如果这一次再让他们逃走了,我们的脸就丢光了!”

  “嗒嗒嗒……”

  机载重机枪再次轰击,战侠歌和赵海平在山地沙漠中撒腿狂奔,赵海平突然发出一声惨哼,一头栽倒在地上,战侠歌回头望着赵海平右腿上的伤中,发出一声妈嗥:“我操他妈的,这一次他们竟然带了狙击手!”

  赵海平的脸上扬起一种绝然的神色,他毫不犹豫的拔出自己身上自卫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就扣动了扳机。

  战侠歌飞扑过来,大手一挥狠狠打在赵海平的右手上,赵海平手腕一偏,手枪子弹紧紧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在他的额头上犁出一道浅浅的血沟。战侠歌瞪圆了眼睛,狂叫道:“赵海平,你他妈的疯了?!”

  “我不行了,师父你快跑吧,不要管我!”

  赵海平再次将手枪指向自己的额头,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突然扑在他的身上,两个人抱成一团在坚硬的岩石上不断翻滚,最后直接滚下了一道山坡。重机枪射出来地子弹不断射在他们的前后左右,炸起的小石子以辐射状四周飞射。

  战侠歌直接把赵海平的脑袋塞进自己的怀里,在一次次地翻滚中。他们的身体不断和坚硬的、粗糙的甚至是突起的岩石狠狠碰撞,两个人不停的发出被撞痛的轻哼。但是在这一刻赵海平的心里却涌出了一种无法言喻感觉,虽然他是一个男人,虽然他是一个比较木讷的人,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一直被隐藏的丰富感情在这一刻却让他炽热眼泪狠狠夺眶而出。因为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躲在一个英雄的怀抱里,当战侠歌那宽厚得可以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支撑起一片蓝天的胸膛紧紧保护住他的时候,原来就是这样的……安全与平和!

  赵海平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却能感受到战侠歌并没有放任他们直线向下滚落,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硬用调节身体重心。来不断改变他们的滚动轨痕,甚至是滚动速度,他们看起来就象是一只可以打破这个世界物理定律地皮球,在山坡滚出一个又一个诡异到极点的圆弧状痕迹。

  “赵海平你给我听着,就算是我死了,你也要活下去。代替我活下去!不要忘记了我们军人的天职!”

  在放声狂吼声中,战侠歌紧紧抱着赵海平缩成一团的身体突然舒展,地上几块石子硌得他瞬间脸色惨白,在同时战侠歌右腿拼尽全力狠狠向上一撑。被他抱在怀里的赵海平只觉得身体一轻,竟然不由自主的被战侠歌撑得凌空飞起,在他不由自主伸手乱舞中,被战侠歌踢得侧飞出去四五米远。

  赵海平就象是一只麻袋般平平展展的直直摔在一块还算柔软的沙地上,他的双耳中猛然传来“嗡”得一声巨响,他的眼前瞬间就腾起无数点金星,一股腥腥甜甜的味道猛地冲上他的喉咙。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赵海平却死死闭住自己的嘴巴猛的翻起身,手脚并用的向前爬动,只用了两三秒钟,就消失在一个小山沟的后面。

  再没有任何负担再没有任何牵挂的战侠歌猛的从山坡上跳起来,他迈开自己曾经陪伴他走遍中国海陆空三军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前进的双腿,在这片山地沙漠里狂奔。

  “我没有死在冰大板,没有死在密林中,没有死在沙漠追逐战里,我凭什么会死在一架狗屁民用直升飞机的重机枪扫射下?!”

  战侠歌在心中拼命的吼,疯狂的叫,他的身体在山地沙漠里就象是一道生命短暂却光芒万丈的流星,在不断弹跳中,划出一道道高丽到可以镌刻进宇宙极限的生命印痕。在这一刻他是最美丽的,在一呼一吸之间,大量新鲜的氧气被他吸进肺叶,他那颗坚强而有力的心脏,在不停的跳跃,将力量将希望将执着,将他笑看风云无悔此生的飘逸一波一波的传到他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体里。那在空中飞拽而出的汗水,都再无任何保留将雄性的张扬,将男人的力量发挥到极限的嚣张,就象是一曲无悔的、深情的战歌,在沉重得近乎极限的节奏中,带动着每一个人的心脏跟着他一声跳跃,跟着他一起疯狂!

  在这片沙漠的某一个鲜为人知的角落,一枝和战侠歌原来专用的南非产二十毫米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一直在随着战侠歌的身体轻微移动,在狙击镜里,这名狙击手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战侠歌脸上的笑容,他轻轻的扣动了手中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扳机。

  “嗒……”

  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里发出一声顶针撞在空处的声响,那名狙击手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笑容,他轻声道:“第五特殊部队训练出来的王牌狙击手,所谓的獠牙级精锐战士,看起来也不过如此。战侠歌,从密林作战开始,我已经整整打死你一百回了!”

  这个狙击手看起来很年轻,可能连二十岁都不到,但是他的双眼中却带着一种身经百战早已经漠视重重的铁血军人,才会拥有的沉着与锐利,甚至还隐隐燃烧着一种被压抑的疯狂残忍。

  但是这样一个真正的军人,他的声音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柔,他的声音中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对战侠歌已经烙进骨骼里的痛恨!伸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庞,在他精致得几乎可以用美丽来形容,可以让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女人都为之黯然失色的脸庞上,有一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划伤。

  这位年轻的狙击手拉下自己通讯器上的话筒,道:“教官,我用两个月时间,看清楚了战侠歌的每一个动作,现在他的任何反应甚至是本能性动作,都不会再超出我的判断和预计。”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位年轻的狙击手笑了,他俊秀的脸上闪动着一种阴柔的冰冷,他傲然道:“我明白您的顾虑,可是您放心,经历了两个月的战斗,他是成长了也成熟了,但是他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他会的,我全会,他不会的,我会!假如有一天我们在战场上狭路相逢,战侠歌一定会死在我的枪下!”

  “而且……教官您不觉得,我现在这样一枪击毙了战侠歌,让他死得没有任何痛苦,甚至心里还带着一种为国捐躯得所其域的壮烈感觉,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这位年轻的狙击手教官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道:“好吧,看清楚你主立刻回来,记住,一定要小心隐藏,不要让自己暴露在军事卫星之下,现在全世界至少有二十五颗军事卫星都在密切关注着你那里!还有,你不要小看战侠歌这个人,他只用了三年时间就达到这样的高度,他的成长速度已经可以用惊人来形容!”

  “哼,在我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半道出家,又自以为是的笨蛋罢了!”年轻狙击手轻轻抚摸着手里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道:“他现在只怕都搞不清楚打中赵海平的那一颗子弹从哪里射出来的吧?我本来是打算让他先失去一个跟随,可是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只认识了不到三个月的人而去拼命,像他这种有妇人之仁,心里还有什么英雄梦的家伙,是不适合战场的!”

  这位狙击手消失了,就连他射出的那发子弹的子弹壳,也被他小心的收进自己口袋里。就算让战侠歌来到这里,没有刻意搜索,也无法发出,在这个距离他足足两千二百米的位置上,曾经有一个最危险的敌人,用一枝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对着他射出了第一百颗“空气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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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28:4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六十五章 嫂子 纷舞妖姬

  战侠歌跳进了一个山沟里,任凭重机枪如何扫射,他也再不肯露出自己的人头,等他们再回去找大腿中弹负伤的赵海平,赵海平也不是傻瓜,早已经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直到这个时候阿米拉力才明白,战侠歌之所以愿意把自己暴露在重机枪射击视野里,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同伴争取时间!

  直升飞机里堆满了各种从车臣某地有限的物资里取出来的补养,为了携带这些东西,他们这一次连火箭炮都没有带,更没有像往常一样带上一个班全副武装的军人,当三千发重机枪子弹扫完,没有人相信能在密林和沙漠中打出如此经典战役的中国之军人会被乱枪射死。

  直升飞机在山地沙漠的上空不断盘旋,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俄罗斯空军一直睁只眼睛闭只眼睛,整个世界一片哗然。阿米拉力脸色铁青,狂叫道:“那些车臣的军队呢,他们在几个小时之前,不是已经乘坐卡车出发来接应追击部队了吗,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来?让他们立刻挑选出来接应追击部队了吗,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来?让他们立刻挑选最精锐的士兵,我们用直升飞机过去把他们装载过来!”

  阿米拉力的保镖队长马介石在和车臣基地取得联络后,他猛的眯起了双眼,迅速报告道:“车臣游击队汽车一进入沙漠,就遭到身份不明武装份子狙击,对方虽然只有二十几个人,但是火力凶悍,又占据了地利优势,车臣游击队队长警告我们,千万不要接近他们,因为这批敌人拥有相当可观的重型武器!”

  在俄罗斯境内,在俄罗斯政府房间忽略下,一场双方交战人数超过二百人的阵地狙击战,正在山地沙漠的边缘展开。

  拉斯维加斯最大赌场的老板大卫理查金。坐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空酒瓶,烟灰缸里摁满只吸了一半香烟的办公室里,在这个时候,没有他的允许就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不敢走到他地身边。

  因为在这个时候,大卫理查金不想让人看到一个失败者的样子,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原来的谈笑风生,再也没有原来那种让人从心底涌起一种尊敬情绪的淡然、从容,他只是目光呆痴地望着电视机,在他的手里,紧紧捏着一份财务报告,他接下了超过一亿美元要赔付一百倍资金的赌约,在这个世界上,以他现在的身家来计算。他只有把这间赌城卖了,才有可能支付得起一百几十亿美元的巨额赌金。

  大卫理查金茫然的望着电视上那场空前激烈的狙击战,在地球彼端爆发的这场战争,似乎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当军用卫星忠实的将一个个战争镜头传送到他的面前时,大卫理查金猛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竟然在那二十多个据险而守地军人中间。看到了第一个向他下注,已经拥有十几亿美元身家的对手……黄志鹏!

  陶泰、朱雨、郑俊杰、纪奉伟……每一张面孔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熟悉,每一个人的身份资料,都已经载入入拉斯维加斯最大赌场的数据库里。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身家超过几亿美元的超级富翁!

  但是他们现在,却悍然冲进战场里,和刚刚经历过第二次车臣战争,称得上是身经百战。十倍于已的车臣精锐职业军人大打出手,大卫理查金指着电视机屏幕,他的嘴角抽却了半天,他狠狠吐出一口长气,突然放声狂笑。

  “哈哈哈……”

  大卫理查金放声的笑,疯狂笑,他从地上随意乱丢地酒瓶里摸出一个酒瓶,随手一晃,里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大卫理查金举起那个还有小半瓶烈酒的酒瓶,对着电视机屏幕,叫道:“到这个时候,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输了。黄志鹏你他妈的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真正的男人,都是疯子!你们连命都不要了,怎么还会在乎自己手里来之不易的钱?你们明明知道以一搏百,成功地系数小之又小,但是你们和我赌的根本就不是钱,而是在和我赌一口气啊!我大卫理查金在赌场上纵横半生,竟然会看不清这一点,现在我输了,输得是他妈的彻彻底底,输得是口服心服!让我这个失败者来敬你们一杯!哈哈哈……十几个身家上亿的富翁组成的部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豪华的连队吗?还有这么强悍的亿万富翁吗?!用我所有的身家来看到这一幕,真是他妈的……值!”

  大卫理查金一边笑一边哭,他一扬脖子,将五十一度的烈酒狠狠灌进他的胃里,感受着酒精带给自己的燥热,大卫理查金手一扬,“啪”,倒空的酒瓶,狠狠甩在挂着白金浮雕的墙壁上,炸成几十块碎片。

  七点六二毫米口径重机枪、班用轻机枪、自动步枪、M134单兵背负式格林特火神炮的轰鸣响彻云霄,中间夹杂着火箭炮、手雷、手榴弹、枪榴弹的轰鸣,双方射出的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道痕,组成了一张又一张死神之网。

  身家超过几亿美元的富翁们参加的军队,就是与众不同,在他们手中,国际军火市场上最先进的武器,最凌厉的武器,最昂贵的武器,此起彼伏。枪声一响,什么动能弹,什么子母弹,什么高爆弹,什么钢芯弹,什么猛毒弹,什么水银旋转弹,什么锰钢穿甲弹就在空中乱飞。

  面对这些造价昂贵得让人目瞪口呆,就连美国海豹突击队使用也得掂量掂量,看看纳税人是否能够承受得起的子弹,什么五号防弹衣,什么从俄罗斯海军陆战队手中缴获的水陆两栖装甲输送车,什么息以为安全的岩石、树桩,都是他妈的扯淡!

  双方甫一交火,车臣游击队的两辆吉普车,五输卡车和耀武扬威跑在最前面的装甲输送车就被彻底打成了筛子,一大群车臣游击队员狼狈不堪的从汽车里跳出来。他们还没有看清楚敌人在哪里,一大片手雷就在空中旋转着飞砸过来。

  你要是觉得那些手雷体积只有普通军用手雷地一半,就认为它们的威力有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一片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比防御型木柄手榴弹威力还要大上将近一倍的可怕轰击波一层层向四周扩散。那些以亚音速飞行的弹片夹杂着成千上万的碎石片在空中“呜呜”狂啸的四处乱飞,炸得所有人根本无法抬头,再加上那些穿透力奇强,天知道打中目标是会爆会弹会跳还是突然变成十向颗更小的玩艺儿,一起向四周飞射的子弹,这些身经百战的车臣游击队员真的被打蒙了!

  根本没有时间组成有效的反击,十几发从枪挂榴弹发射器里射出来的镁粉燃烧弹、固体汽油燃烧弹就狠狠砸在了车臣游击队的阵地上。

  “轰!”

  “轰!”

  “轰!”

  ……

  一团团燃烧时间只有二十二秒,却可以在瞬间产生绝对高温,能够烧化坦克橡皮轮,更可以对步兵进行致命性杀伤的镁粉燃烧弹和固体汽油燃烧弹全部狠狠砸在了地上。一团团火焰瞬间就覆盖了方圆两百米地所有土地。

  几十个全身是火地车臣游击队员跳起来。一边发出悲惨的呼叫,一边拼命乱跑,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立刻在地上打滚,希望能够将自己身上的火焰扑灭。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站立的大地已经变成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火焰,到处都是炽热的能让人眼珠炸裂的可怕温度,到处都是惨叫着胡跑乱窜,抱住人就死也不肯放手非要拉着对方一起同归于尽的混蛋。到处都是用灭火机也无法扑灭的镁粉在燃烧,你让他们怎么扑灭身上的火焰?!

  天知道那些敌人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地大神大仙,山坡上的七点六二毫米口径重机枪、M134格林特火神炮、班用轻机枪仍然在疯狂的怒吼,一个弹匣就比一枝更贵的特种子弹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拼命对他们狂泄,几十个全身沾满火焰四处乱跑的车臣游击队员,瞬间身体就被这些六倍速于音速的动能弹,打到人身体上还能爆炸还能跳动。还能自动转变方向,还能飞甩出几千粒水银颗粒地子弹撕成了碎片。

  在这一刻死神大爷真的是笑疯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痛快,如此彻底,又如此疯狂的大屠杀,他老人家手里的大镰刀狠狠一挥,就有几十杀人命被扫进了自己的口袋。老人家真的是太兴奋了,竟然在烈焰升腾的硝烟中,竟然在各种特种子弹形成的弹幕中,跳起了他独特的死亡之舞。

  在这种冷厉的疯狂的将人性彻底抛除只剩下最赤裸裸的杀戮与进攻的战场上,最醒目,最能吸引每一个人眼珠的,还是她!

  她是这个战场上唯一的女战士,却又是这个战场上最疯狂,最强悍的战士!

  没有人能够想象,她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身体,是如何承受住一门M134格林特火神炮轰击带来的可怕后座力。更没有人可以想象,这样一个身高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女战士,是如何扛着这门十六公分的火神炮,和五千发子弹及各种其他必须的装备进行这种长途行军。

  理论上每分钟可以射出六千发子弹的M134格林特火神炮,在她的手中不断轰鸣,特种弹头在空中飞拽出一条肉眼可见的火龙,不断切割着已经变成人间地狱地战场。在这一刻她就是死神的代言人,但是她的眼睛里却闪动着不忍的光芒,她的嘴唇已经被自己的牙齿咬破流出了点点鲜血,涂抹在她那口洁白的牙齿上面,红与白的搭配看起来说不出的娇艳与凄美。但是在这一刻,她又是仁慈的,她用手中的武器,终结了那几十名被燃烧弹覆盖的车臣游击队员痛苦。

  黄志鹏抓着一枝自动步枪,他一边射击,一边放声狂吼:“雅洁儿你给我趴下,你是我们的队长,更是战侠歌最心爱的女人,如果你死在战场上,我们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如果你希望战侠歌还能活着走出这片土地,你就给我趴下!”

  车臣游击队长指着头顶火力最强悍,对他们整支游击队士兵已经形成一种致命打击的位置,嘶声狂叫道:“来人,给我轰掉那枝机枪!”

  陶泰和严峻就在雅洁儿的身边,他们两个突然一起抛掉手中的武器,狠狠拜占庭同雅洁儿。

  “当!”
  
  两个人的头盔竟然对撞在一起,直撞得他们头晕眼花,但是两个人还是同时大手一伸一左一右拽住雅洁儿的双臂,把她拉得仰天摔倒,不顾雅洁儿手中还在疯狂扫射弹壳不断跳跃的M134火神炮,两个人又同时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盖住了雅洁儿。

  “轰!”

  一团硝烟猛的从雅洁儿刚才站立的地方腾起,黄志鹏瞪圆了眼睛,嘶声狂叫道:“我操你妈!”

  黄志鹏劈手夺过身边一史特务连兄弟手里的火箭炮,对着车臣游击队扛着火箭炮的游击队员,就是一炮。

  滚烫的鲜血同时从陶泰和严峻的身上流淌出来,缓缓渗到了雅洁儿的脸上,在这种情况下,陶泰竟然还能硬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没事,你射出来的子弹,只是擦着我的身体飞过去,别看流了血,真不是重伤呢,放心吧……嫂子!”

  严峻也一边轻轻倒抽着凉气,一边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他轻眨着眼睛,道:“雅洁儿队长你放心,我怎么也是‘身经百弹’,负伤经验丰富了,只是被一块弹片划伤,死不了的!那个,嗯,嫂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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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29: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六十六章 最终职业 纷舞妖姬

  打空所有重机枪子弹的直升飞机终于呼啸而去,战侠歌和赵海平灰头土脸的从隐藏的位置钻出来。战侠歌略略一检查赵海平的伤口,从赵海平大腿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呈现出一种褐红色,赵海平虽然用一根布条扎住了伤口的位置,但是鲜血还是不停的流淌出来。

  “你运气不错,子弹只打破了你的静脉,连骨头都没有伤到。”战侠歌轻轻吁出一口长气,如果这一发子弹真的打中了赵海平大动脉,得不到及时治疗,可能赵海平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亡。

  战侠歌把赵海平搬到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搬起一块有二十厘米高的石头,让赵海平把中弹负伤的右腿架在石头上。所谓的静脉,就是指全身血液回流到心脏时,需要经过的血管,这些血管内的压力较低,受损伤后血液损耗的速度比较慢。针对静脉的特征,让赵海平把受伤的大腿架起来,高过心脏,可以帮助赵海平身上的血液迅速回流到心脏,降低伤口部位的血压,从而减少流血。

  看到赵海平已经有点意识模糊,战侠歌伸手狠狠在赵海平的脸上狠狠拍了他两下,低声喝令道:“听着,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损失了五百毫升以上鲜血,以你现在地身体状况,一旦陷入了中度休克状态,我很难让你再重新睁开双眼,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自己睡着了!”

  赵海平狠狠点头,战侠歌用自己身上摸出了半天,想找出一块稍稍干净的布,可是经过两个多月的坚苦战斗,他身上的军装连带内衣。从来没有清洗过,隔着二三十米远,也能闻到一股让人闻之欲呕的酸臭味,汗水和血水一次次浸透了衣服,现在上面已经结了一层黑褐色地硬壳,而身为他的徒弟,赵海平身上的衣服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赵海平,现在想治疗你的腿伤,有两条路让你选择。”

  战侠歌凝视着赵海平。道:“你的腿伤用普通的按压法已经无法止血,你可以选择让我用燃烧法,或者是止血带来帮你疗伤。”

  “绑上止血带会阻止你中弹大腿部位的血液流通,损伤你大腿的机体组织,如果绑的时间太长,就可能加速你地大腿机体组织坏死,严重的话可能产生坏疽,导致你的整条大腿残废!”

  听到这里赵海平已经连连摇头,他用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战侠歌,问道:“那么燃烧法呢?”

  “燃烧法就是直接用火烧灼你的伤口。强行把伤口封住。这样做看起来一劳永逸,但是如果你的伤口再次破裂,我就必须用止血带帮你止血,到了那个时候,你想保住自己的命,就必须放弃一条腿。而且……”说到这里,战侠歌略略一迟疑,道:“现在你的身体承受能力和生命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边缘,假如你在接受燃烧治疗的时候不能忍受痛苦而晕眩过去,我们缺乏必要的医疗设备,甚至连足够的淡水都没有,你能再睁开双眼的机率不会超过百分之四十。”

  赵海平抚摸着自己几乎已经痛得麻木的大腿,问道:“师父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用止血带来治疗作品,我能活下去。我能保住大腿,但是我的大腿一定会因为长时间血液不流通而丧失一定的能力;而如果我选择烧灼法的话,我有可能当场丧命。可能因为伤口破裂而失去大腿,也可能带着一双完好无损的腿,回到中国?!”

  “是地,所以我要你自己选择。”

  “我还需要选择吗?”赵海平轻声道:“在以前,我会选择保住自己的性命,反正我已经结婚了,有了老婆也有了一个听话的女儿。就算腿上有一点小毛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样因伤复员回家,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分配到一个不错的工作,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就是我原来最大的心愿了。但是现在,我遇到了师父,我不想离开部队了,我以为我自己是一个军人为荣!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军人,是我赵海平这一生的最终职业!”

  “好!”

  战侠歌默默地走开了,当他回来的时候,他将自己和赵海平丢在沙漠里的背包重新找了回来。战侠歌扭开水壶,一点点用里面地淡水清洗赵海平腿部的伤口,直到把所有淡水都倒在赵海平的伤口上,追随者 子弹匣里取出十几发子弹。

  扭开子弹头,把子弹里的火药全部倾倒在赵海平的伤口上,直到火药将伤口彻底覆盖,战侠歌把一根树枝送到赵海平的嘴里,低声道:“忍住,千万不要晕过去!”

  赵海平死死咬住嘴里那根树枝,用力点头,战侠歌将一颗子弹的弹头拔掉,在子弹壳里尽可能地多塞了一些从石头下面找到的干苔藓,他对着对面开了一枪,从枪膛里喷出来的干苔藓开始燃烧。战侠歌用一根树枝小心的挑起一点火苗,将它送到了赵海平的大腿上。

  “滋啦……”

  大片的硝烟从赵海平大腿上扬起,皮肉烧焦的味道随之在空气中飘扬,赵海平的眼睛猛的瞪得滚圆,在“啦”和是一声轻脆的声响中,赵海平嘴里的权枝竟然被他生生咬断。赵海平的身体猛然象一只被人丢进油锅里的大虾一样绷得笔直,竟然生生从地上弹起三四十厘米高,战侠歌心中狂呼不妙的同时,赵海平紧绷到极限的身体又突然放松,整个人带着已经成功止血的大腿,直挺挺的摔到地上。

  战侠歌扑到赵海平身上,他伸手抓住赵海平的衣领,伸手反反正正在他的脸上用力扇了几个耳光,狂叫道:“赵海平,睁开你的眼睛!如果你是我战侠歌的徒弟,如果你还是一个男人,就给我睁开眼睛!”

  “唔……”

  赵海平真的想努力睁开自己的双眼,但是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上就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黑暗对他的钳制,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低语着:“你已经很累了,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傻傻的坚持呢,放弃吧,放弃吧,放弃吧……你会发现,躺在黑暗中沉睡,是这样的舒适,你会发现,原来忘记一切,会让你变得这样快乐。”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充满诱惑,和它相比,战侠歌的怒吼听起来就显得太过刺耳,赵海平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好累啊,师父我真的好累啊,求求你,就让我睡一会吧,哪怕是一分钟也好啊!我真的已经累得不行了!”

  一股温温热热的暖流涌进赵海平的嘴里,甜甜的味道,让赵海平不由想到了乳汁的味道,他开始用力的吸吮,吸着吸着,他有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犹如孩子得到心爱玩具的最单纯笑容。吸着吸着,发现自己怎么用力,也无法再一次吸到这股甜甜的暖流时,赵海平不满的拱着自己的身体,发出无声的抗议。

  战侠歌坐在地上,他怀里紧紧抱着赵少平,他凝望着自己已经不再渗出鲜血的手腕,举起虎牙格斗军刀,对着手腕又是一刀,然后他再将新的伤口,送到了赵海平的嘴边。赵海平嘴里尝到新鲜的血液,他脸上又重新露出了快乐的笑容,他继续的吸。

  战侠歌就这样抱着赵海平,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赵海平将他的鲜血连带他的生命力,一点点的吸过去。在赵海平用力的吸吮中,战侠歌有脸色苍白,豆粒大的汗水,缓缓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但是他的脸上,却一直挂着淡然的,谁也无法看明白的微笑。

  刘伟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明白,赵海平对战侠歌来说,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随从。在刘伟的眼里看来,战侠歌现在的举止更是愚不可及。

  战侠歌和赵海平一起在俄罗斯这片土地上为了生存而奋斗,在一场场不离不弃的生死与共的战斗中,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比血源更亲密的牵连。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但是这对于男人来说,品尝着那种可以把自己后背放心交付给对方的信任,享受着那种在铁与火中滋生的友情,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也足够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已经镌刻进历史的永恒。

  吸吮着自己兄弟的鲜血,吸吮着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男人的鲜血,赵海平这个同样坚强的男人,终于有机会,再一次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现在已经到了深夜,沙漠里的气温又降到了十几摄氏度,可是赵海平却一点也不冷,因为他的身体被自己兄弟温暖的怀抱紧紧抱着。在皎洁的月光下,赵海平望着战侠歌留下三道刀伤的手腕,轻轻品着自己口腔里仍然存在的甜腥味道,再看看靠在一块岩石上已经陷入沉睡,脸色苍白的战侠歌,炽热的眼泪终于从赵海平的眼睛里缓缓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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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30: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六十七章 终结之战 纷舞妖姬

  天还没有亮,在密林深处的车臣基地里,经过检修加满燃料的直升飞机就已经整装待发,在阿米拉力保镖队长马介石的指挥下,基地后勤人员,将足足六千发重机枪子弹搬到了直升机上。

  地直升机旁边,九名全幅武装的车臣老兵,正在默默的检查自己身上的武器,他们不断和身边的朋友、战友拥抱,他们彼此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肩膀。

  “保重,活着回来!”

  “你们每一个人都不会死,你们用不去了!”阿米拉力大踏步走过来,他伸手指着再直升飞机前集结的九名车臣游击队老兵,放声狂叫道:“保重,活着回来,看你们的样子,不象是去追杀两个已经没有多少弹药,更全身伤痕累累没有多少力量的丧家之犬,而象是要求你们强行突击克林姆林宫!”

  “还空投个屁啊!我们两百名实战经验丰富军人组成的追击部队追杀两个中国军人,结果呢,我们的人都死光了,那个家伙还在那里活蹦乱跳的没有挺尸!你们还去干什么?给那两个中国军人当免费送子弟手榴弹粮食清水的苦力,还是想让他们在世界舞台上再出一回风头,再耀武扬威上一把?!”阿米拉力一把揪住车臣游击队队长的衣领,狂喝道:“告诉我,你们有没有把握把那两个中国军人的脑袋给我拎回来?”

  那名游击队长任由阿米拉力拎着他地衣领。沉默不语。

  “你心虚了是吧,象你们这种还没有上战场就吓得手脚发软的烂货,也能被称之为精锐部队?!”
  
  阿米拉力一把推开游击队长,指着眼前这九名游击队员,嘶声叫道:“既然你们谁也没有把握在地面上战胜那两个中国军人,你们就继续留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吧!现在你们给我去搬子弹,三千发子弹打不死他们,我就带三万发子弹。我倒要看看,那两个中国军人是不是真的已经成妖成魔,连子弹都打不死他们了!”

  马介石看着已经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状态,再不复平时那种淡然从容笑指河山的阿米拉力,心中不由暗暗叹息了一声。在俄罗斯战场上的一次次失败,“东突解放组织”、车臣反政府军和阿富汗游击队在世界舞台上的声誉。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甚至已经成为业界同行的笑柄。每一天阿米拉力都是组织地叱责声中度过,在这两个月时间里,内外交加的可怕压力,已经快要把阿米拉力给逼疯了!

  马介古对那位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车臣游击队队长。柔声道:“那两个中国军人的确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但是昨天他们有一个腿部受伤,现在他们不可能走出多远。只要能把他们从藏身的位置里逼出来,他们就必死无疑。去多搬几箱手榴弹过来。还有。如果方便地话,我希望能在直升飞机上多安装一挺重机枪。”

  车臣游击队队长连连点头,马介石的视线已经落到另外一名车臣游击队员的身上,他指着那位游击队员身上的狙击步枪,道:“把那枝枪也借我用一下好吗?”

  当直升飞机再次飞临战侠歌和赵海平的头顶,枪声一响地时候,战侠歌的双眼瞳孔就猛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芒状。

  一挺直升飞机机载重机枪。一挺从俄罗斯海军陆战队水陆两栖装甲运输车上拆卸下来地十二点七口径重机枪一起在空中疯狂怒吼,只要听听那些子弹打在坚硬的岩石上,发出的几乎连成一线的可怕碰撞声,就足够让他们感到心惊肉跳。可以打穿二十毫米钢板的十二点七口径重机枪子弹,一遍遍在山坡上犁过,留下一片又一片令人怵目惊心的可怕弹痕。

  “咦。他们在直升飞机上加强火力了!”赵海平疑惑的问道:“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暴露目标,他们干嘛要在那里发傻的白白浪费子弹?”

  战侠歌还没有画得及说话,他就猛然瞪大了双眼,低吼了一声:“我操,这下我们可遇到大麻烦了!”

  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不休,成箱的手榴弹被人从直升飞机上,像对待不要钱地垃圾似的倾倒出去,上百颗手榴弹携着直升飞机高速从空掠过的惯性,狠狠砸在坚硬的岩石上,立刻腾起一团硝烟。但是更多的手榴弹,摔到地面上后,却打着滚儿,翻进重机枪扫射无法触及的角落里。

  在这一百多颗手榴弹里,还夹着一颗足足有篮球大小地金属物体,当这个金属物体砸到地面上,“轰”得一声闷响传来,方圆一百米内的山石立刻陷入一片火海,在战侠歌和赵海平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丢在地上的手榴弹一颗颗被燃烧温度超过一千五摄氏度的固体汽油弹生生引爆。在一片又一片的火海当中,一团团手榴弹爆炸的硝烟冲天而起,中间夹杂着大片燃烧着的石块。

  望着一千几百米外被硝烟和火焰彻底覆盖的山峰,战侠歌必须承认,这种火力至上的攻击方法,真是他妈的好用!在山地山洪里,能提供隐藏位置的地方就这么可怜的几个,对方就是看准他们有人腿部受伤,不可能走得太远,摆明是铁了心,要用蜂窝式轰炸,把他们一点点炸出这片山地沙漠。

  望着大腿受伤,脸色苍白跑起来绝对不会比爬快上多少的赵海平,战侠歌厉声叫道:“赵海平,你给我记住了,无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给我活下去!虚的假的废话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就算我死了,你也得给我打好这几枪。为我报仇!”

  赵海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战侠歌就突然跳出隐藏的地方,撒腿向前飞奔。

  一直抓着军用望远镜,仔细搜索中国军人踪迹的阿米拉力猛的瞪圆了双眼,他就像是吃了过度兴奋剂一样,放声狂叫道:“马介石你看到了没有,他在那里,立刻开枪。打死他!”

  “嗒嗒嗒……”

  直升飞机上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重机枪不断狂吼,子弹不停的打在战侠歌身边,战侠歌不由在心里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怒叫:“我操,这挺重机枪是他们从哪个旮旯角里搬出来的玩艺儿,怎么打得这么远啊!”

  更可怕的是这挺重机枪子弹的穿透力,子弹打到战侠歌身边地岩石上。岩石立刻被足足有拇指粗的子弹狠狠削下去一层,大片的石屑向四周飞溅,打在脸上沙沙生痛,战侠歌突然觉得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天知道是一发子弹掠过了他的脸庞。还是一块石片和他进行了一次最亲密接触。

  突然间身后又传出第二挺重机枪的狂吼,原来只是在几次呼吸之间,直升飞机已经追出了八百米距离。第二挺五点六二毫米口径重机枪,也进入了有效射程。面对这种铺天盖地狂扫过来再没有任何空隙地子弹,战侠歌不由在心里暗叫一声“我的娘啊!”

  还好这里是山地沙漠,到处都一人多高可以为战侠歌提供有效防护的岩石,偶尔还有一些地洞和天然形成的沟渠,战侠歌胜利各种地形上蹦下窜,当真是被恐怖份子打得连滚带爬。

  事实上,那些正在观战的世界特种部队精英们必须承认,这个中国军人真他妈的是一个天才。连不小心摔倒了来不及站起来,只能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前爬,也能爬得这么快!

  能不爬得飞快吗?

  你试试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子弹在身边嗖嗖乱窜地那种感觉,对战侠歌这种接受过最严格训练,在必要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在战场上帮助战友进行截肢手术的职业军人而言。被自动步枪子弹打中,甚至是被那挺五点六二毫米口径重机枪打中,只要没有打中要害,他们就有办法活下去。但是,假如被十二点毫米口径的重机枪子弹打中,无论打中哪个位置,都代表了身体某一部分立刻粉碎性骨折。

  在这个时候阿米拉力终于笑了,他一边笑一边嘶声叫道:“对,就这样给我狠狠的打,打不死他也没有关系,等我们追上他,就把燃烧弹一起丢下去!哈哈哈……马介石这下你不用担心他再攻击我们的直升飞机了吧,你看他连手里的武器都丢掉了!”

  马介石用力点头,一个没有了自动步枪的军人,就等于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只能任由他们随意玩弄。

  直升飞机在空中高速掠过,眼看着战侠歌逃进一个峡谷,马介石不由略一迟疑,阿米拉力拍着副驾驶台上地控制板,嘶声叫道:“追啊!到这个时候你还害怕他们有什么陷阱吗?马介石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个峡谷两边的峭壁上根本不可能有藏人的地方!”

  的确,这个峡谷两边的峭壁上没有任何遮蔽,也没有任何能够隐藏的地方,中国军人想要在这里埋伏一道狙击线,根本不可能逃出他们地双眼。马介石狠狠一咬牙,还是驾驶着直升飞机冲进峡谷。

  就在这个时候,趴在原地已经支起手中ak自动步枪的赵海平笑了,他手里的这枝步枪,是一枝普通的ak七十四步枪,但是它又是一枝不普通的步枪,因为这是一枝射击状况最稳定,精确度最高的步枪。而且在这枝步枪上,用面条绑绑缠着一个从狙击步枪上拆下来,经过战侠歌仔细调校的狙击镜!

  为了调校这枝自动步枪上的狙击镜,战侠歌用了两发子弹,换句话来说,现在他们的手里,只剩下了两发步枪子弹!

  赵海平手中的这枝ak步枪上的狙击镜,瞄准的赫然是峡谷的左侧。距离,四百米,射击目标……打不了十环,就绝对不要接这个任务!

  “轰!”

  “轰!”

  一声轻脆地枪声响起。早已经安置在峡谷左壁上的两枚俄罗斯高爆手榴弹被赵海平隔着四百距离一枝打中。两团硝烟在峡谷的峭壁上腾起,几百块弹片夹杂着大量碎石子,铺天盖地的砸向正从峡谷中经过的直升飞机。

  马介石下意识的一拉直升飞机的控制杆,直升飞机轻巧的向右方偏移了五米,望着在空中纷纷扬扬溅起地石雨,马介石的心突然警钟狂鸣。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他就算是没有驾驶直升飞机作出闪避动作,那两枚手榴弹炸起来的弹片和碎石子。也绝对不可能对这架直升飞机,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就在这个时候,赵海平手里的自己步枪又响了,第二发也是他们身上最后一发自动步枪子弹,划过四百米的漫长空间,准确无误地。狠狠打到安装在峡谷右侧峭壁的手榴弹上。

  “轰!”

  “轰!”

  两枚俄罗斯军高爆手榴弹轰然炸响,在这一刻马介石只觉得嘴里发苦,如果刚才峡谷左侧峭壁上的手榴弹爆炸,没有让他下意识的做出机动闪避动作,那么他就不会向右铡靠近了五米,只是这五米距离。已经将整架直升飞机,送进了手榴弹爆炸的覆盖范围之内。

  马介石放声狂吼:“坐稳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听清楚他说地话。直升飞机的机舱壁上猛然响起一片“噼里叭啦”犹如爆豆般的可怕声响,天知道在短短地两三秒钟时间内,有多少块弹片和石子,砸到了直升飞机上。他们的特种挡风玻璃,猛然炸起一朵朵小小的裂痕,这些裂痕赵聚越多,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不断辐射延伸,当它们汇合在一起 彼此交融。整架直升飞机的挡风玻璃上,形成了一个蜘蛛网形的,带着千奇百怪纹路的裂痕。

  还好,这只是手榴弹的弹片和炸起来的石子,而不是射向直升飞机地子弹!那些飞撞向直升机螺旋桨这种要害中的要害手榴弹弹片和碎石子都太轻了。它们的冲击速度也太慢了,还没有砸到螺旋桨上,就被直升飞机的螺旋桨生生吹开。

  还好,这架直升飞机的驾驶员是马介石!他在国际佣兵战场上身经百战,当真称得上是处乱不惊,在犯了本能性错误后,他可以一边迅速在心中自我反省,一边迅速推动直升飞机驾驶杆,在瞬间加速中,将第二颗手榴弹爆炸形成地冲击波,狠狠抛到直升飞机的身后。

  望着直升飞机前已经破破烂烂对视线都有严重影响的挡风玻璃,马介石不由轻轻吐出一口凉气,在心中暗叫道:“好险啊!”

  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去探试额头上的冷汗,马介石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彻底凝固了,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又听到了轻脆的枪响!

  这一位响起来的,是大口径自卫手枪射击时特有的轰鸣,马介石立刻趴在驾驶台下面,在这个时候,那个中国军人一定是要攻击他这位驾驶员。但是这一次,马介石又错了。

  战侠歌瞄准的,是这个峡谷正前方一个突起的山峰。

  “轰!!!”

  埋在山峰上那颗车臣基地自己生产的反坦克手雷被战侠歌打中了,几百块或大或小的石头,从山峰的顶端扬起,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场石雨,这些石头,有些只有拳头大小,但是有些,却顶得上半块磨盘。

  当马介石终于醒悟过来,直起身体试图控制着直升飞机逃离这片危险地带时,几百块或大或小的石头已经砸到了他们的头顶。

  “哗啦……”

  首先被砸碎的,是直升飞机的挡风玻璃,一块足足有西瓜大小的石头砸破挡风玻璃直甩进来,坐在副驾驶席上的“东突解放组织”三号头目阿米拉力,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这块石头直直砸中前胸。他的身体里随之发出一阵犹如用力踏断木棒的可怕声响,阿米拉力猛然瞪圆了眼睛,他看着自己那已经再也找不出半点人样的胸部,看着那枚足足有三四十公斤重,砸进他胸膛的大石头,他的眼睛里不由流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

  马介石真的呆了。

 阿米拉力伸手抚摸着那枚砸进自己胸膛里的石子,嘴角缓缓向上一挑,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扬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我们的梦想还没有实现,我们的幸福家园还需要我们用自己的双手去建造,我们追求自由的圣战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能死呢?!”阿米拉力轻声道:“马介石你虽然是我的保镖,但是我却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可信任的朋友。请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难道我为了我们民族的幸福而努力战斗,我错了吗?难道我为了追求属于我们的自由和民主,而拿起武器,是我错了吗?我为了建立我们幸福的家园,召唤每一个相信真主的兄弟团结在一起,是我……错了吗?!”

  炽热的眼泪狠狠冲进马介石的眼眶,他拼命的摇头,他嘶声叫道:“不,你是最棒的,也许很多人无法理解我们,认为我们手段极端,认为我们是异已,是恐怖份子,但是我知道你是最棒的,我以你为荣,我们每一个兄弟姐妹都以你为荣,真主也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孩子和信徒,而感到光荣!”

  阿米拉力的脸上终于带出一丝宽慰的笑容,他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轻声道:“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就在自己战场上,“东突解放组织”三号头目阿米拉力,带着自己没有完成的梦想和遗憾,永远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对“东突解放组织”来说,一颗真正的将星,殒落了!

  就在阿米拉力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一块硕大的石头穿过高速旋转的直升飞机桨片,狠狠砸在机舱顶上。整架直升飞机猛的做出三十五度颤动,就坐在直升飞机舱门前,用一枪五点六二口径机载重机枪,对着战侠歌和赵海平狂轰乱炸了整整一个月的重机枪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甩出直升飞机。

  这位重机枪手在空中高速飞坠,他一边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边在空中手舞足蹈,做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动作,当他的身体在这中飞坠了十几秒钟后,他以惊人的加速卿撞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在全身骨骼一起发出的爆响起中,他整个人就象是一个装满清水的水囊,“啪”得一声,鲜血四处飞溅,那一根根刺穿胸腔暴露在空气中的肋骨,可以清楚的告诉每一个人,在这位重机枪手的身上,只怕已经再也找不到一根完整的骨头。

  “轰!”

  犹如怒海狂涛中的一叶小舟,在不停摇摆,在马介石的努力下,还试图稳定下来的直升飞机,终于遭到了致命打击,一块三四百斤重的石头,从正上方直直砸到了直升飞机螺旋桨上。在刺耳得金属噪音声中,无数点火花从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和那块石头之间迸射,坚固的螺旋桨片,在瞬间就和那块三四百斤重的石头一起,变成了上百块四处飞射的钢片和碎石子。第二名见势不妙早已经躲到一个安全位置,死命抓住机舱扶手的重机枪手,猛的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穿透直升飞机舱壁的钢片,至少有十四五片深深的印进他的身体。其中一块钢片更是从他的脸上斜斜削过,鲜血瞬间就浸没了他的双眼。

  在这一刻,这名重机枪手全身都 在冒血,他痛极疼极,不由自主的松手捂住自己的双叟,在不断晃动的直升飞机中踉踉跄跄的乱走,他旁人的惊呼声中,他突然脚下一空,不由自主的摔出直升飞机。
第六十八章 直升飞机式草裙舞 纷舞妖姬

  眼看着那架没有了螺旋桨的直升飞机,猛的向下飞坠,战侠歌甩掉自己打空所有子弹的自卫手枪,拔出了身上的虎牙格斗军刀。

  在这个时候,全世界所有的观众,都看到了他们终其一生,也绝对无法忘怀的一幕!

  英雄的中国军人,可敬的中国军人,让人怀疑几乎是打不死的中国军人,不知道让多少少年人为之争相效仿,让多少花季少女为之发出疯狂的叫喊的男人,汉子,纯粹的爷们……战侠歌,竟然拎着他那把不知道痛饮了多少敌人鲜血的虎牙格斗军刀,在空中乱挥乱舞。一开始全世界所有特种部队的军人,都瞪大了眼睛,想从这个给了他们太多惊讶的中国军人身上,学上一套匕首刺杀术,可是看来看去,他们却越看越迷糊,看到最后,全世界已经高达二十万瞪大眼睛关注此次事件的特种部队军人,都伸起了一根中指,从嘴里发出一个音节不同,但是意义接近的词语:“操!”

  看看战侠歌手里虎牙格斗军刀来回挥舞,那种杂乱无章,那种悍,那种泼,那种野,那种歇斯底里,那种如疯如狂,那种呼呼生风,让人怎么看,都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急了就会脱下鞋子对着男人脑袋狠敲,手里捏着一把菜刀,就敢和非礼了自己的流氓,拼上一条老命的乡野村妇!

  “操操操操操!我让你天天跟着我们又是扫射又是轰炸。又是不停地往下面空投士兵!”

  战侠歌挥舞着手里代表了铁血军人尊严与骄傲的虎牙格斗军刀,站在峭壁上,又蹦又叫又吼又叫,“这下你们傻眼了吧,完蛋了吧,踢到铁板了吧,全部没有砸成肉泥摔成肉饼,也要变成烧猪了吧?!哈哈哈哈……你们这群乌龟儿子王八蛋,我操你先人板板祖奶奶的三十六代祖宗的香蕉拔蜡。你们这群老太太靠墙喝粥,卑鄙无耻下流。硌硬、龌龊、呕朽,平时只知道跳进死人坟,窍开寡妇门。公共汽车里放炸弹,贩毒卖淫聚众赌博,去饭店吃饭还不给钱的烂货,说你们胖你们就喘,说你们尿得高,你们说自己没有使劲!其实你们就是一群早已经是老表没有了针的太监,你们也不睁大眼睛他妈的看清楚了,哥哥我是谁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负责看着战侠歌口型。进行现场翻译的口语专家们全都傻眼了。在口语方面,他们是专家,但是没有在中国生活上那么个七八年,他们又怎么会真正明白。中国语言中骂人词汇的丰富和多姿多彩?他们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地思维,跟上战侠歌那犹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淘淘不绝的经典套路型国骂?!

  望着峡谷里那腾起雄雄烈焰地直升飞机残骸,战侠歌一个多月来被人追杀个没完没了积蓄下来的怒气终于一扫而空,在这一刻当真是心花怒放得几乎无法自抑。

  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竟然再次做出惊人之举。

  他再次用右手,将那把虎牙格斗军刀举到了自己的头顶,然后他把自己地左手放到了一个男人最隐晦。最容易对异性产生挑逗冲击波的小腹前,然后就象那不断升腾的火焰一样,开始用一种近乎娇媚的动作,扭动自己的身体。

  在这一刻,战侠歌的身体看起来就象是一条不断颤动的蛇,在那里不断扭出各种柔和的挑逗地,甚至可以说是性感得让人鼻血狂流的动作。虽然在接近三个月的艰苦战斗中,我们的战侠歌看起来瘦了,他地脸上现在还涂着黑绿色的伪装油,但是,他已经融入火焰升腾的节奏中,不断摇动的屁……嗯,那个尊贵的臀部,还是非常感性的。

  而他距离自己小腹某个要害位置绝对没有赶过两公分的左手,在那里上啊下啊左啊右啊地来回摆动,更是得电视机前那些早已经成为战侠歌忠实粉丝的女孩子们,小心脏跟着扑嗵扑嗵的猛跳。

  而战侠歌左手的那把虎牙格斗军刀,就……更不要提了。

  天知道现在战侠歌有没有把它想象成是一枝泡妞时,必备的道具兼处女杀手……玫瑰花!虎牙格斗军刀在主人的手中,不甘心的随着他一起扭啊转啊旋啊的,在战侠歌的头顶,划出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圆圈。

  在第五特殊部队一间信息室里,郑勋老校长发现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他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用近乎呻吟的声音道:“谁能告诉我,这个小子现在正在抽什么疯?!”

  “嗯……”

  李向商教官清了清嗓子,望着战侠歌在那里闭着眼睛来回扭动身体,脸上已经不自觉的带出一种只能用“淫荡”来形容的神色,李向商教官不确定的道:“我觉得,战侠歌现在正在跳……他自创的直升飞机式草裙舞!如果扫除色情的眼光,应该代表了那架正在燃烧的直升飞机残骸,而他手里那把打着小圆圈的虎牙格斗军刀,可能算是代表了那架直升飞机被砸烂的螺旋桨吧?!”

  说到这里,李向商教官猛然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因为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竟然一边跳着他自创的直升飞机式草裙舞,一边绝对属于得意忘形的唱起了他的战歌。

  那些二十四小时转播这场惊心动魄沙漠特种作战的国家级电视台,节目总监一脸紧张的盯着口型翻译专家,狂叫道:“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把这个中国军人现在说地话。原汁原味的展现到电视机前的第一个观众面前!收视率,收视率,这才是这个节目最精华最高潮的部分啊!”

  口型翻译专家抓起了话筒,紧盯着战侠歌的嘴唇,不确定的道:“他好像正在唱一首歌!”

  节目总监已经快要疯了,他不顾自己的声音可能会顺着电波传送到所有观众面前,他拍着桌子狂吼道:“你别管他在唱什么,哪怕他正在唱骂我们总统的歌,你也得翻译过来!要是做不到。你他妈的就给我趁早滚蛋回家吧!”

  “好,那我就试试吧!”

  口型翻译专家尝试地张开了自己的嘴。小声地喝道:“耶耶耶耶耶……噢耶……噢耶耶耶耶耶……噢,唔,噢。唔,噢噢唔唔,嗥~~~~!!!”

  “噗……!”

  电视机前的观众一时间喷饭无数,这哪里是在唱歌,这纯属是鬼哭,是神号,是大灰狼狼到性情期后,最赤裸裸的色狼对月长嗥。

  在这个时候。为了自己地职业生涯,为了自己口袋里钞票,那些口型翻译专家们,还是脸红耳赤的继续忠实的将战侠歌唱的歌。传送到每一个观众的耳朵里:“月朗星稀僵尸出动,要把人间变地狱,噢噢,纵马江湖遥,天地任逍遥,英雄不怕出身太低,豪情比天高。噢噢,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噢噢,GOGOGO,累噢累噢累,哇哇哇,哇哇哇哇,噢噢……”

  天知道他到底唱了一些什么玩艺儿,天知道在这一刻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样的情绪,天知道他能不能唱出一首完整的歌。反正他在那里闭着眼睛,彻底进入了自我陶自我欣赏地意淫境界,而他手里那把虎牙格斗军刀,在叹息中被他越摇越快,他那性感的臀部,扭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到最后,什么踢它舞,什么草裙舞,什么霹雳舞,什么西班牙斗牛士的斗牛舞,反正是只要战侠歌见过地,能扭动身体硬是那么模仿上几下子的,他都毫不羞赧的表演了一遍。到最后,战侠歌甩掉上衣,将自己的胸膛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他就站在这片峭壁上,摆出来一个健美运动员比赛时才会使用的动作。

  看着战侠歌这样好笑,绝不能入第二人之眼的动作,那些观众的笑声和笑容却突然彻底凝固了。

  在明亮地阳光下,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战侠歌那虽然消瘦,却依然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而真正让他们动容,让他们再一次肃然起敬的,是战侠歌身上,那一块一块,一条条或轻或重,或长或短,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伤痕。

  这些伤痕,有子弹造成的贯穿伤,有弹片造成的划伤,有烧伤,有冻伤,有敌人刺刀造成的割伤,有他躲避子弹时,身体重重摔到地上造成的撞伤……

  这些伤痕,有的已经陪着战侠歌度过了相当的时光,现在连伤疤都脱落了,只剩下一条条淡淡的红痕,但是你真的不需要仔细去看,你就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伤痕,因为……它们太多了,一条条淡淡的红痕,在战侠歌的胸膛上后背,形成了一张张密密麻麻的网,多得让你根本无法忽略,更不能忽略。

  还有些伤痕,仍然在渗出细细的血丝,战侠歌随手一抹,他的皮肤上随之漾起一种淡淡的鲜红色,看起来就象是健美运动员,在上台参加比赛前,在身上涂抹的油彩。

  当战侠歌迎风傲立在峭壁的最巅峰,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摆出犹如健美运动员般的夸张造型时,他那并不算贲张的肌肉里面,喷薄而出的,就是最强大,没有一丝杂质的原始力量!

  在这一刻,望着象只青蛙般,憋着气刻意鼓起自己肌肉,在那里对着没有一个活人的峡谷臭显的战侠歌,所有的人心里都产生了一个相同的想法:“他看起来,真的,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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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30:5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六十九章 我就是你的天使 上 纷舞妖姬

  站在峡谷山峰上的战侠歌猛然回头,厉声喝道:“是谁?!”

  当战侠歌猛然回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温柔的双眸。在那犹如大海一般深远幽然的双眸中,有着成熟女性特有的淡定与从容,也有几丝属于少女的顽皮笑意,迎上战侠歌的目光,看着战侠歌那布满男性勋章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上那无可掩饰的雄性魅力,她的眼睛里缓缓腾起几分情动的迷蒙。

  她的眼睛,看起来就象是在黑色的玻璃球上轻轻喷洒了一层水雾,带着一种几乎不沾染尘埃的美丽。

  两个人只是刹那间的视线交融,战侠歌的脑海中,就突然间变得一片空白。两个人就这样痴痴的对视着,而在距离他们几百米的地方,严峻打开一个急救箱,正在帮赵海平重新处理大腿上的伤口,第五特殊部队的其他十二名士兵,已经占据了这片山地各位有利地形,架设起一条防御线。

  而以黄志鹏为首的那群特种连兄弟,却躲在山脚某个视野良好的位置上,伸直了脖子,看着站在山峰上的两个人。黄志鹏一直在嘴里喃喃自语,“傻蛋,还愣着干什么!唉,看这个样子,大哥和嫂子摆明了就是连接吻这一关都没有跳过去。嫂子为你了,都亲自打到战场上了,身为一个男人再不表示表示,那怎么能行?”

  趴在黄志鹏身边的纪奉伟更是直接,他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叫道:“上啊,大哥你这个笨蛋。就算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啊?在这种浪漫的唯美地重逢中,大哥你就应该一个箭步飞扑过去,先来一招飞禽大咬!现在你们两个就象是呆头鹅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有什么意思?!”

  十几名跟着黄志鹏跑到俄罗斯战场上的特务连兄弟。只有陶泰和朱雨没有参加偷窥这种无聊的活动,他们两个人合力在山脚下支起一个小型军用帐篷。这个小型军用帐篷,是以色列特种部队在沙漠作战时专用设备,里面安装了一个小型空调,通过帐篷上的太阳能电池板,为空调提供电源,就算是太阳光最毒辣地正午,在那只小型空调的支持下,帐篷里的温度也能维持在一个相对舒适的程度。

  看到朱雨这位计算机程序设计专家,竟然在帐篷的小型空调下面。安装了一个小型无线话筒,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的黄志鹏,不由瞪大了双眼,问道:“你们要干嘛?”

  “嘿嘿,大哥和嫂子久别重逢。一旦开始激情拥吻,那绝对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我们这些做小弟的,总得先未雨绸缪一下,为大哥和大嫂创造良好的‘负距离’沟通环境吧?”

  朱雨一边说着恬不知耻的话,一边毫不羞赧的继续在帐篷里安装他地无线话筒。看到黄志鹏呆呆的站在他面前,朱雨迅速四处扫视了一眼,确认没有别人发现他暗设的这道机关后,朱雨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伸直了脖子,在那里偷窥又能看到点什么玩艺,大哥和大嫂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表演限制级内容吧?本来我是想干脆在帐篷里安装一个摄像头的,但是考虑到这样做地后果,可能会引来大哥大嫂的联手追杀,我们还是退求其次,偷听点大哥大嫂激情碰撞,什么他地欲望挺进她的柔软之类的时情节时,发出的痛苦与快乐并存地呻吟吧!”

  能设计出三维仿真激情游戏机的家伙能是什么好鸟?

  朱雨低声贼笑道:“在这方面,大哥和嫂子应该都是没有任何实质经验的菜鸟,他们对这方面的唯一认识,可能就是大哥看a片里学到的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鲁迅先生不是曾经说过嘛,在这个世界上本来是没有路的,只是走得人多了,就有了路。这条路,还需要大哥地摸索和嫂子的配合,相信他们的对话,一定会精彩万分。比如说……大哥会温柔的问,‘宝贝痛吗?如果痛的话,我就温柔一点的’而手臂被子弹打中都面不改色的大嫂,说不定会头一昂,坚强的答道,‘这点小伤小痛,不算什么’。”

  黄志鹏瞪大了眼,低叫道:“我拷,你小子可真够无耻的!”

  朱雨连连点头,“一般,一般,特务连第三!”

  瞄了一眼已经在山峰上傻傻对视了七八分钟的两只呆头鹅,黄志鹏从口袋里摸出一只MP3随身听,把它塞进朱雨的手里,低声道:“别听过就算了,这么经典的话,当然要把它录下来妥善保存才对。从此以后,我们手中就会多出一件对大哥进行敲诈勒索的必杀武器了!”

  两个无耻到极点的家伙彼此对视,在臭味相投中,一起发出绝对是少儿不宜的阴险笑声。

  而作为所有人视线关注焦点的战侠歌仍然呆呆的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第一个走进他的感情和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印痕的女人。

  经历了太多的波折,战侠歌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但是在这一刻,战侠歌的聪明和他创造性思维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彼此傻傻对视了多久,战侠歌才终于沙哑着嗓子,说出了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雅洁儿,你来了?!”

  这句话一出口,战侠歌就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个耳光,但是雅洁儿却突然笑了。

  “是的,我来了!”

  雅洁儿慢慢走到战侠歌的面前,把自己的头轻轻靠到战侠歌的肩膀上,一股浓重的硝烟味,夹杂着女孩子特有的幽香,一起缓缓荡进战侠歌的鼻端。下山猛然传出一阵尖锐的口哨声,中间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的掌声,一群特务连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号称特务连无耻第一人的战侠歌,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脸上猛的腾起一层火辣辣的感觉。

  雅洁儿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战侠歌已经红透的脖子,不满的抽着她可爱的鼻子,道:“你能不能不要像一个僵尸似的,把你的身体板得这么硬?靠下去一点也不舒服!”

  把自己的身体紧紧的靠在战们歌的怀里,雅洁儿轻轻的吁出一口长气,低声道:“能再见到你,真好!战侠歌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因为我的话而受伤,选择留在俄罗斯继续和敌人作战时,我的心里除了后悔就是害怕,我真的害怕我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脸,我更害怕,我再也不能躲进你的怀抱里,去静静聆听你的心跳。当你失踪了整整一个月,我终于重新获得你的消失,在电视上看到你和敌人作战的英姿,看到你那头顶蓝脚踏大地,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你动容的男子气概时,我的心里又被骄傲和自豪给填满了。我当时就忍不住在想,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那天晚上,我绝不会再推开你。”

  战侠歌猛的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脸上已经腾起一层红色云霞,看起来艳丽不可方物的雅洁儿,雅洁儿轻咬着嘴唇,在这一刻她全身都散发着惊人的高温,她的眼睛里更蒙上了一层迷离得近乎奇异的水雾,使她的那一双幽然的双眸,多了一种水中望月的悠长和飘逸。

  雅洁儿勇敢的抬起了头,她就象是一个面对狂风怒浪的无畏水手,吹响了在爱情领域的冲锋号角,“因为现在的雅洁儿已经彻底被战侠歌俘虏,现在的雅洁儿只要看着战侠歌,就会感到心神皆醉。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女人无论是否坚强,当我们真的动了心,真的用了情的时候,我们就会愿意用任何方法,来讨取心爱的男人的欢心。”

  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话比心爱女孩的温柔低语更能引发出男人的热血?

  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幸福,能比这一刻更强烈得让人只想把这一刻变成历史的永恒?

  战侠歌猛的发出一场低吼,双手一环就将雅洁儿娇挺的身体抱在自己的怀里,在几乎能把雅洁儿揉碎的可怕力量中,战侠歌低下了他的头,狠狠的吻到了雅洁儿的嘴唇上,在笨拙的啃咬中,他们两个人牙齿碰到了碰牙齿,不由一起发出一声惊呼。

  战侠歌轻轻嗅着雅洁儿皮肤里渗出来的幽香,看着她慢慢转成艳红色犹如天鹅一样美丽的脖子,他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嘴唇挪到了雅洁儿的脖子上,在雅洁儿皮肤不由自主的颤怵中,他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淡紫色的吻痕。

  在山脚下口哨声响彻云霄,黄志鹏把双手拢成一个喇叭状,高声叫道:“大哥,我们这里已经为你和嫂子准备了一间上房,有什么特殊需要的话说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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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31:3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七十章 我就是你的天使 中 纷舞妖姬

  战侠歌嘴里发出一声不满的低语,他略略偏转身体,在山脚下所有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大手已经悄悄的探进雅洁儿的防弹衣里。隔着一层已经被体温彻底浸透的军装,战侠歌轻轻一握,雅洁儿哪里想得到战侠歌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这么大胆,猝不及防之下,但是侠歌不安分的手指,仍然在一个女孩的禁地上不断挑动,就是这样生涩毫无技巧的动作,却让雅洁儿觉得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身体,全部紧紧靠在了战侠歌的身上。

  发现战侠歌的眼睛已经开始向山脚下那个单兵帐篷上瞄,雅洁儿吓得连连摇头,“不要,不要,你这个大色狼,坏色狼,我不要上电视!”

  拜托啊,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个军用卫星正在全程现场直播他们的一举一动,无论如何打死雅洁儿,也不敢让战侠歌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战侠歌疑惑的道:“上电视?”

  雅洁儿还没有回答,战侠歌脸色猛然大变,他的双臂一紧,一股爆炸性的力量猛然从战侠歌的身体狂涌而出,感受到战侠歌竟然准备把她抱起来,雅洁儿不由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的用力抵抗,就在这个时候,在雅洁儿的背后,传来一声枪响。

  “啪!”

  一朵艳丽的血花从战侠歌的身上绽放,战侠歌嘴一张,一口鲜血狠狠喷溅在雅洁儿的脸上,在这个时候,雅洁儿真的惊呆了。炽热的眼泪猛的从她的眼睛里狂涌出来,她呆呆的望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已经摇摇欲坠的战侠歌,她猛地发出一声绝望的悲泣:“侠歌,对不起!”

  是她刚才下意识的用力抵抗,让他们失去了闪避子弹的缓冲时间。战侠歌才会在最后时刻,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了这一发子弹!

  马介石望着身上喷溅出一道血泉的战侠歌,发出一阵犹如鬼泣地惨笑,谁也没有想到,他和直升飞机一起从一百六十多米高的空中坠落下去,他竟然还有办法让自己活下来。更没有人能想得出来。一个全身伤痕累累,左腿摔断的人,是如何绕过了那片峡谷,带着一枝狙击步枪,爬到了战侠歌的对面!

  望着两百多米外,马介石再一次扣动手中狙击步枪的扳机。雅洁儿伸手抱住已经失去站立力量的战侠歌,自己地身体转到了面对狙击步枪的位置上。

  “砰!”

  在狙击步枪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战侠歌猛然瞪圆了眼睛,他拚尽全身最后的力量,抱着雅洁儿狠狠一甩,第二发狙击步枪子弹,又狠狠的打到了战侠歌的身上。望着已经彻底被吓呆的雅洁儿,战侠歌想放声狂吼,可是他努力的张大了嘴巴。却只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眼:“快开枪!”

  “嗒嗒嗒……”

  雅洁儿手中M41步枪响了,三发步枪子弹准确的射进马介石早已经破破烂烂,再也支撑不了多久的身体里。马介石一边喷着鲜血,一边望着同样倒在血泊中的战侠歌放声大笑,“嘿嘿,最后你还是死在了我的手里!阿米拉力大哥,我为你报仇了,我终于完成了你的心愿!”

  “我操你妈的!”

  在放声狂吼中。冲上山坡的特务连和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眼睛全红了,二十多枝步枪对着马介石一起扫射,马介石地身体在地上不断抖动,当枪声终于停止的时候。马介石的身体已经被打成了一团肉泥。

  雅洁儿甩掉手中的自动步枪,嘶声哭叫道:“严峻,快点把急救箱拿过来,战侠歌中弹了!”

  豆粒大地泪水顺着雅洁儿的脸庞狠狠滑下来,一颗颗的砸在战侠歌脸上,战侠歌就那样软软的躺在雅洁儿的怀里,从来没有过的虚弱。让他连抬起手为自己心爱的女孩擦掉眼角泪水的力量都没有了。他反复嚅动嘴唇,终于从里面挤出几个字:“你……别哭!”

  “笨蛋,笨蛋,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在这个时候,你要雅洁儿怎么能不哭?

  雅洁儿伸手死命按着战侠歌身上的伤口,可是鲜血仍然止不住的从她的指缝里喷涌出来,雅洁儿放声悲泣道:“你为什么要替我去挡这两枪?我身上有防弹衣的,而你却要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的挡住这两发子弹啊!”

  战侠歌他努力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他的嘴唇在上下蠕动,可是在这个时候,随着大量血液和生命力从他身体里迅速流失,他再也吐不出来一个字了。看着他的嘴唇,仔细感受着他想说出来的话,雅洁儿的泪水一波接着一波的从她的眼睛里疯狂的涌出来。

  战侠歌的理由简单的只有两个字,这两个字就是……男人!

  还需要更多的解释吗?!

  女人就是要由男人来保护!

  无论她的身体有没有防弹衣,一个男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就要能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支撑起一片安全蓝天,支撑起一片用自己血与肉铸就而成的坚盾!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真的有天使这种神圣的生物的话,一个真正的男人,就是自己心爱女人身边最忠诚的守护天使!

  “如果你死了,你又要我一个人如何活下去?我会一辈子不安心的,我会一辈子也无法忘记,是因为我抗拒你的力量,才逼着你用身体为我挡了两发子弹!战侠歌,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你真的死了,我这一辈子也就完了!战侠歌,如果你不忍心看到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都要活在悔恨当中,你不一定要为了我活下去啊!”

  “我求求你,睁开你的双眼。不要睡着了!战侠歌,如果你真的爱我,求求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啊!”

  在雅洁儿放声哭叫声中,战侠歌的意识慢慢模糊了。感受着自己身体里所剩无几的生命力,战侠歌不由在心里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也不想死啊!他不想看着雅洁儿这一辈子都活在悔恨当中,他还想和雅洁儿去做爱做地事情,轻轻颤动着自己的手指。在上面还留着雅洁儿那娇挺的胸部,带给他的温柔触感。

  现在想一想,在他的生命当中,当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很多心愿没有了,但是这一次,他真的累了。累得他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至于能不能再次睁开自己地双眼,战侠歌真的不知道!

  严峻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跑到山峰上。把急救箱送到了雅洁儿面前,雅洁儿用她沾满战侠歌鲜血的双手,飞快的打开那只急救箱,望着急救箱里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医疗器械和工具,再看看战侠歌伤痕累累,早已经到达崩溃边缘地身体,雅洁儿这位第五特殊部队在医学领域最优秀的学员,双手都在不由自主的轻颤。

  就在这个时候。黄志鹏突然发出一声狂呼,他抓起一枝重机枪,抬起来对着空中就是一阵疯狂的扫射。

  在直升飞机螺旋桨转动的轰鸣声中,一架俄罗斯空军的大型救援直升飞机和一架阿帕奇武装直升飞机。在真正战斗已经结束的情况下,终于施施然的出现在这片发生过太多激战的沙漠上空。

  望着那架可以一次性承载三十多名成员地大型救援直升飞机上醒目的红十字标记,雅洁儿的眼睛里猛然腾起一股希望的光彩。

  战侠歌在三十分钟内,就被送进了俄罗斯军方最好的医院,他被送进手术室,整整过了四十个小时,手术室的红灯也没有熄灭。几名外科医生轮流为战侠歌进行手术。他们每一个人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都会说上一句几乎相同的话:“天哪,身体已经成了这样,他竟然还没有死!”

  没有人知道这个中国军人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地生命力,在手术台上,他的心脏几次停止跳动,甚至连心电图的波动都曾经进入了代表死亡的直线状态,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让自己地以及重新恢复了跳动。

  当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最后一名外科医生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走出手术室时,雅洁儿不顾一切的飞扑过去,她死死抓住那名外科医生的手,颤声叫道:“他怎么样了,他能不能活下来?!”

  雅洁儿死死抓住那名外科医生的手,用的力量是那样地大,大得让那名外科医生几乎认为自己的手臂已经要折断了。一名翻译向雅洁儿转达了那位外科医生的话:“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他至少会晕迷五天时间,如果他能支撑过未来的四十八小时危险期,他就有希望活下去!”

  战侠歌被送进了特护病房,就连雅洁儿也只能隔着玻璃窗,默默的看着全身插满各种管子和电线及输氧管的战侠歌。

  但是到了第二天,危险期还没有过的时候,特护病房的护士只是打了一个盹,当她醒来的时候,她望着空空如也的病床,猛然发出一声尖叫:“不好了,病人不见了!”

  特护病房的护士按下了床头的警报器,就坐在特护病房外长椅上的雅洁儿和黄志鹏第一时间就冲进了特护病房,当雅洁儿顺着一根暴露在外边的电缆线蹲下身体时,她猛的捂住嘴,发出一声痛苦的低泣:“天哪!”

  战侠歌就趴在病床下面!

  战侠歌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了最不容易让人发觉的圆球状,他努力让自己的身体躲在床底的阴暗角落里,被医生判定最少要沉睡五天时间的战侠歌瞪着一双失去焦距,却依然保持了警惕的双眼,盯着外边的每一个人。在战侠歌的手中,死死捏着一把手术刀,这已经是这间特护病房里,他能找到最有杀伤性的武器!

  特护病房里的专属护士顺着雅洁儿的目光,也看到了趴在床下的战侠歌,这位战侠歌的专属护士,能就一口流利的中文,她急叫道:“你趴在下面干什么,快点出来!你现在还在危险期,受凉或者伤口感染的话,你会死的!”

  战侠歌没有回答这名护士的话,他只是对着这名护士举起了手中的手术刀。

  听到警报声,几名护士和医生都冲进特护病房,感受到越来越多的威胁,一直趴在床底下的战侠歌从喉咙里挤出犹如受伤野兽般的低声咆啸。在这一刻,战侠歌随时都可能因为伤势发作死亡,可是他拖着这样伤痕累累的身体,躲在病床下面,仅仅抓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就硬从身上腾起一种只有在战场上才可能产生的惨烈杀气。

  “不要靠近他!”

  看到几名男护士打算强行把战侠歌拖出来,一个医生急叫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他还处于晕迷状态!他之所以能爬起来,又钻到床底下,这不过是他要把自己放到最安全位置,绝不放弃任何武装的一种近乎野兽的本能罢了!一旦他认为你们已经对他产生实质性威胁,他真的会对你们发起全力攻击!”

  几名男护士面面相觑,他们真的迟疑了。这个趴在床底下手里捏着一把小手术刀的伤员,就是那个在俄罗斯境内,和百倍于己的恐怖份子战斗了整整三个月时间,创造出一个又一个非凡军事奇迹的男人啊!

  这个男人只要一息未死,只要他的手里还有武器,哪怕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的进行自我防卫,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敢轻视他身上那种可怕的破坏力?!

  雅洁儿不停的流泪,就连黄志鹏也觉得自己鼻子发酸。

  对外界的人来说,战侠歌和赵海平是打出了一场场堪称经典的战斗,可是看到这样的战侠歌,人们才会明白,在这将近一百天的惨烈战斗中,战侠歌是如何活下来,如何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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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32:1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七十一章 我就是你的天使 下 纷舞妖姬

  除了雅洁儿和黄志鹏,没有人敢接近这张病床三尺之内!

  雅洁儿蹲下身体,凝望着眼前那个缩在床底,仍然将手中唯一的武器高高举起的男人,在这一刻战侠歌的身体不停颤抖,他用一双警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经踏进他警戒线的女人,从他的喉咙里,小心的挤出了犹如野兽一般的低声咆哮。

  “侠歌,我是雅洁儿,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你的雅洁儿啊!”

  炽热的眼泪,一波接着一波的从雅洁儿那犹如暗夜星辰一般明亮的双眸中疯狂的涌出来,就是这个男人,在战场上亲手用虎牙格斗军刀连眼睛都不眨的砍掉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就连十几岁的孩子也没有放过;就是这个男人,趴在一堆尸体里,任由几十吨重的坦克和装甲运输车从他的头顶辗过,当他带着全身的鲜血从碎肉堆里跳出来的时候,他就是从十八层地狱血池里钻出来,重返人间的修罗战神;就是这个男人,在战场上为了掩护自己的兄弟逃走,孤独的走向了远方的丛林;就是这个男人,在世界舞台上,打出一场又一场经典战役,将中国军人的热血,中国军人的傲骨和无悔,一次次最完整的展现出来。

  但是,他毕竟还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台纯粹的杀人机器!

  当他在战场上消耗光了所有的勇气和坚强,当他本能的睁开眼睛,重新抓起一件自卫武器时。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重任垂死地孤狼。带着一种孤注一掷地凶狠,眼睛里却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惊惶的人!

  就到底,他毕竟还只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大男孩罢了!

  听到雅洁儿的低语,战侠歌疑惑的抬起了头,当他迎上雅洁儿那双被泪水盈满的动人双眸时,他突然愣住了。虽然他现在只是象梦游一样本能的爬了起来,虽然他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无意识的深层意识折现,虽然他现在还处于麻醉昏迷期,大脑中一片空白。但是看着雅洁儿那双眼睛,看着雅洁儿早已经烙印到他生命最深处地脸庞。战侠歌的眼睛里。缓缓流露出一丝罕见地温柔。

  那种温柔地眼神,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鸡,在看到妈妈时流露出的表情。

  “侠歌,地上很凉,你的身体受了重伤。还没有复原,你还需要继续接受治疗……乖,把你地的给我,重新躺到床上好吗?”

  雅洁儿对着战侠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凝望着雅洁儿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只纤细却隐隐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右手,望着雅洁儿右手手指上,经过了那么多年。也无法脱落的厚茧,战侠歌迟疑着,犹豫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缓缓伸出了自己没有握刀的左手。

  所有人都小心的憋住了呼吸,望着战侠歌那伤痕累累到处都是划伤和灼伤地左手,用一种机械性的节奏,一点点向前试探着伸展,当他的左手中指指尖终于和雅洁儿的指尖相触的时候,他突然又像触电一样,迅速将自己的手向回一缩。

  “侠歌已经过了六年了,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雅洁儿咬着自己的嘴唇,对着战侠歌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她轻声道:“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相识,也是没有相处多少时间,你就重伤住进了特护病房,而你当时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出院,原因竟然是你爸爸一天才给你三块钱生活费,我现在还记得,你说‘住在这里得多少钱一天啊,我没钱!’的表情,那时候的你,真是可爱极了。可爱得让我只想把你抱进自己的怀里,用我的双手和轻吻,悄悄抹掉你眼睛里那股化不开的忧愁。”

  雅洁儿轻轻抽泣着,她的眼睛里,犹如海潮一样的波浪仍然在不断飞逸,但是她的双眸中,却缓缓扬起一丝梦一样的迷醉,她的声音中,更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骄傲,“战侠歌,你还记得吗,当时你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十八岁,那时候的你,还只是一个没有摔过跟头,自以为是又喜欢做梦的小笨蛋。但是当你扛着负重,在学校的操场上,一圈又一圈的疯跑,将你生命的潜力一次又一次激发出来,甚至是不惜以燃烧自己生命为代价来获取胜利时,你的全身都腾起了一层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战斗火焰!在那个时候你真的美极了,美得让我心脏不由自主的随着你的一呼一吸一起跳动,美得让我明明知道一接近你会受伤,我仍然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你当时狠狠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你甚至大口的从伤口里吸我的血!我明明是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战士,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竟然被你吓得除了放声尖叫救命之外,什么也不知道做了!”

  雅洁儿轻轻抚摸着自己那犹如天鹅一样美丽而高贵的脖子,战侠歌六年前留在她脖子上的印痕早就消失了,但是留下的,却是印刻在她内心深处的永恒。“当时我应该恨透你了,是你让我把一个战士的脸都丢光了,但是我却莫名其妙的抢着去照顾你,当你误会了自己的父亲,放弃了一切伪装和坚强在我怀里放声痛哭的时候,你的眼泪渗进了我的衣服,烫得我全身都在颤抖,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我喜欢那个全身都散发着一层战斗火焰,连生命都可以为之燃烧的男人,我喜欢那个有点色色的,看到我的胸部眼睛都突然发直的小色狼,我心疼那个躲在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试图在我身上重新找到哪怕一点点温暖地男孩。当一个这样让我喜欢。这样让我怜惜地男孩揉合成一个人的时候,我知道,我完了!我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一个比我小八岁的大男孩,我作为学校的教官,明明知道违禁,却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一个还没有进入学校的学员!” 

  聆听着雅洁儿的诉说,站在一旁的黄志鹏已经痴了,趴在病床下面地战侠歌也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左手已经拉上了雅洁儿地手。战侠歌右手一直高高举起地手术刀,也缓缓放下来。

  在雅洁儿右手刻意的轻轻牵引下。战侠歌慢慢的。慢慢的,一点点从床底下钻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黄志鹏猛然瞪大了双眼,“不要!”这句话才冲到嘴边,战侠歌的喉咙中就猛然扬起一声野兽般地狂号。从战场上不断积累,近乎实质的的惨烈杀气从战侠歌身上狂飚而出。

  战侠歌右手狠狠一甩,手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厉的锐芒。

  手里拿着镇定剂注射器,试图悄悄接近战侠歌的护士长只觉得右肩传来一阵近乎抽搐的痛楚,他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出几步,伸手捂住自己几乎被整柄手术刀刺穿的右肩,豆粒大小地汗珠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涌出来。

  护士长张开嘴想说话。可是他的嘴唇上下蠕动,却硬是从喉咙里挤不出一个字,他明明是右肩受伤。可是他却觉得双膝一软,竟然用最狼狈的动作,狠狠摔到地上。

  没有人对这位护士长流露出任何轻视。

  事实上所有人都被吓呆了!
 
  当战侠歌甩出手中的武器时,那种疯狂的,杀意,那种孤注一掷舍生一击的必杀气势,就象是一层无形的气墙,狠狠撞在所有人的胸口,直撞得他们每一个人胸口发闷,几乎窒息得再无法吸入一口新鲜空气。

  战侠歌甩出的那一刀,虽然只刺伤了护士长的右肩,但是战侠歌蕴藏在这一刀里的惨烈杀气,彻底击溃了护士长身为一个男人的所有坚强和勇气,直到这个时候,这位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自诩见惯生老病死的护士长,才明白,什么叫做从地狱爬出来的军人,什么叫做身上还没有消散的硝烟气息!

  战侠歌这样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职业军人,无论他在什么状态下,又怎么可能让一个普通的护士长,抓着镇定剂注射器,对自己进行一次成功的偷袭?!

  战侠歌刚才还温柔的和雅洁儿握在一起的左手,瞬间就变成了五根钢爪,他猛的发出一声疯狂的咆哮,他反手死死扣住雅洁儿的手腕,就是他这样重伤垂死的身体,竟然在瞬间爆发出一股最狂野的力量,将雅洁儿狠狠甩到地上。

  在同时战侠歌一拳狠狠擂出,他身边的钢架病床发出“吱里哇啦”的可怕声响,床头上小拇指粗的薄钢管竟然被战侠歌一拳砸断,战侠歌伸出他鲜血淋漓的右手,拼尽全力一掰,竟然生生从钢架上掰下一根钢管。

  战侠歌抓着这根边缘带着锋利突起的钢管,对着雅洁儿的喉咙狠狠刺下去。

  黄志鹏放声惊呼:“大哥不要!那是嫂子啊!!!”

  鲜血从雅洁儿如象牙一样洁白的脖子上喷溅出来,红与白的搭配,看起来说不出的醒目,甚至带着一种暴力的美感。

  特护病房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也彻底的凝滞状态,那根带着锋利边缘的钢管,已经划破了雅洁儿脖子上的皮肤,他只需要再向下现出一寸,雅洁儿就会被战侠歌刺穿喉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战侠歌的手却突然凝固在半空中。

  战侠歌呆呆的望着带着一脸平静,准备迎接死亡的雅洁儿,他呆呆的望着雅洁儿眼角那仍然在不停渗出的泪水,望着雅洁儿不断轻轻颤动的眼睫毛。

  战侠歌低下了头,就在他对雅洁儿发起攻击的时候,雅洁儿的双拳已经捏成攻击力最强悍的凤眼拳,但是在打到他的肋部时,却化成了温柔的拥抱,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雅洁儿就好象六年前一样,默默迎接了战侠歌对她可能造成的致命性伤害,她地这一双手臂。只是温柔地抱着战侠歌。她放弃了进攻,放弃了抵抗,但是从她的泪水中,从她的双眸中,从她手臂中,从她不断轻轻颤动的睫毛中,那一层层最温柔最不可捉摸的情网,却不不断绕缠在战侠歌的身上。

  雅洁儿不敢抵抗,现在的战侠歌身体就象是一艘刚刚遭到狂风骤雨吹打的木船,还能勉强保持完整已经是上帝地恩赐,假如她真的放手抵抗。可能战侠歌就会全身伤口一起迸裂。到那个时候,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地战侠歌,必死无疑!

  “算了,就当是我还他一条命吧!如果不是因为我,战侠歌绝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幽幽地叹息声中。雅洁儿慢慢闭上了自己那双大眼睛,把自己的生命,彻底交付到她最爱的男人手中。

  雅洁儿紧紧闭上了眼睛,锋利的钢管在她的脖子皮肤上不断摩擦,带出她全身一阵阵挛涩地颤抖,就在她忍不住猜想,战侠歌为什么没有用钢管直接捅穿她的喉咙时。一只伤痕累累,粗糙的大手,轻轻从她的眼角略过,摘走了她刚刚逸出的两点泪花。紧接着一只干净的衣袖从她的脸上小心地抹擦,将她脸上的泪痕一点点擦干净。

  雅洁儿心中大奇,不由睁开了双眼,那根钢管已经被战侠歌丢掉了,他的嘴唇不断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刚才的一系列行动已经消耗了他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生命力,他的嘴唇不断颤动,纵然他用尽全身的力量,也只能在喉咙里挤出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

  战侠歌吃力的用自己病号服上的衣袖,不停的帮雅洁儿擦着眼泪。看着战侠歌的嘴唇,看着他那双单纯得犹如青藏高原的天空一般,不含任何杂质的双眼中,满含的歉意,雅洁儿出奇的用自己的心,听到了战侠歌的心声:“你、你、你……流泪了……别哭!”

  伤情的眼泪还在眼睛里打转,骄傲的笑容已经从雅洁儿的脸上扬起,在这一刻,雅洁儿咬住自己的嘴唇任由鲜红的血液从她咬破的嘴唇上渗出,在这一刻,雅洁儿又哭又笑,在这一刻,雅洁儿真的想对着战侠歌的胸膛狠狠打上二三十拳,但是面对重伤的战侠歌,她只能用更温柔的动作,将自己抱在战侠歌腰肢上,双臂,环得更紧!

  望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变成了这位样子,望着战侠歌那种虚弱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急得瞪圆了眼睛的样子,感受着他身上那种雄雄生命之火正在风雨飘摇,雅洁儿感同身受,那种刺骨的疼痛与自责,让她不能不哭!

  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就算是在失去意识只剩下最单纯进攻与防卫本能的情况下,仍然为她打开了一个心灵防线的缺口,这对于一名铁血战士来说,已经代表了一种永恒的生死诺言!面对这样一份真挚的再无任何杂质的感情,雅洁儿不能不笑!

  雅洁儿慢慢收回双臂,已经没有力量支撑自己身体的战侠歌不由自主的被雅洁儿带进一个略略有点冰凉,却柔软得让他想一辈子深陷到里面,再也不用出来面对外界那些风风雨雨是是非非的怀抱。

  雅洁儿就坐在地上,将战侠歌抱进了自己的怀里,雅洁儿伸手轻轻抚摸着战侠歌的头发,在战侠歌的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甜蜜的轻吻,在她温柔的低语和抚慰中,战侠歌只觉得心里平安喜乐,眼皮随之越来越重。

  耳边传来轻柔的儿歌声,主好象是小时候,妈妈在他耳边唱的摇篮曲,战侠歌舒服的躺在雅洁儿的怀里,在她有节奏的轻轻晃动和轻唱声中,他终于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当!”

  战侠歌手一松,那只沾着雅洁儿鲜血的钢管,从他手中摔到了地面上。战侠歌的身体在雅洁儿的怀里猛然一僵,他的眼皮连连跳动,眼看着战侠歌马上又要强行清醒过来,雅洁儿低下头在战侠歌的嘴唇上印下了轻轻的一吻,两个人的嘴唇都是那样的冰凉,彼此紧密贴合在一起,没有太多的欲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实在不可能产生太多的激情,有的,只是一种相濡与沫的平静与舒适。

  战侠歌嗅着雅洁儿熟悉而陌生的体香,躺在她慢慢温暖起来的怀抱里,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战侠歌再次陷入沉沉的甜睡,雅洁儿才悄悄站起来,把战侠歌放到病床上,当她直起身子的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战侠歌就算是睡着了,他手仍然紧紧勾着她的衣角。雅洁儿小心的想把自己的衣角从战侠歌的手里抽出来,感受到雅洁儿的动作,睡梦中的战侠歌脸上,竟然扬起了一种近乎哀求的神色。

  望着此刻犹如婴儿一般无助的战侠歌,雅洁儿当真是柔肠百结,她不由将自己的目光投到黄志鹏的身上,然后慢慢转到了战侠歌的主治医生身上。

  “我建议让雅洁儿留在这里照顾病人,这样应该对他的恢复有很大的帮助,而且雅洁儿本身就是一个医生,她完全可以代替护士的工作。”黄志鹏这位在商海中打了几年滚的商人,现在竟然可以用生硬的俄语,比手划脚的和战侠歌的主治医生沟通:“相信你也绝对不希望再发生类似于今天的事件了吧?”

  看看肩膀几乎被一把手术刀刺穿,现在还腿脚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只知道用另外一只手死死捂住伤口的护士长,再看看被战侠歌一拳打坏的病床,和地上那根带着血痕的钢管,战侠歌的主治医生不由在心中发出一声轻叹:“我的上帝!他还是一个在危险期随时可能因为伤重死亡的伤员,他,他,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虽然这是俄罗斯军方专属医院,战侠歌在这里可以接受免费治疗,黄志鹏仍然给每位医生,包括可能为战侠歌换药提供最细微服务的护士,都悄悄送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事实已经证明,红包这种东西,无论是在中国还是俄罗斯,都是一种非常有效,可以迅速拉近双方关系的方法。战侠歌的主治医生略一思考,道:“虽然这样做很不合规矩,但是我想,黄先生提出来的建议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至少现在似乎只有这位女士,能让我的病人真正放松的去休息,而这对他的复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说现在的战侠歌是一头睡觉做梦也能杀人,什么到他手中都能变成武器的疯狂猛兽,那么雅洁儿,就是他的情锁,就是他的镇定剂,也是他唯一允许接近,唯一感到安全与平静的港湾。

  雅洁儿是中国现役军人,当然不能穿俄罗斯军队专属医院的护士服,她干脆换上一身双宽又大,穿起来十分舒适的病号服,留在了特护病房。当天夜里,战侠歌就象一个孩子似的,仰躺在雅洁儿的怀里,枕着雅洁儿刚刚拆掉面条的胸部,幸福的打起了小呼噜。

  而而雅洁儿就静静的抱着战侠歌,聆听着他渐渐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生命力正在一点点在战侠歌身上重新聚集,雅洁儿只觉得,这反而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在生命保障装备上几个小灯的不断闪烁中,雅洁儿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两周后,战侠歌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一架中国蓝天医院装有急救医疗设备的直升飞机飞进了俄罗斯领地,第一个走下直升飞机的,赫然是中国第五特殊部队教官李向商上校。

  不顾李向商教官怪异的目光,战侠歌就是死皮赖脸的呆在雅洁儿怀里,他透过直升飞机的玻璃窗,凝望着窗外的蓝天,凝望着他曾经经历过无数血战的大地,他突然轻声道:“再见了,俄罗斯,我们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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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32:5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七十二章 平民入伍 纷舞妖姬

  蓝天医院派出的直升飞机,直接降落在省军区内,在省军区大院里,已经有一辆大型医疗车和两名医生,四保护士在那里整装待发,战侠歌搭乘上这辆医疗车后,将会通过秘密途径,转送到第五特殊部队专属医院。

  严峻和其他十三名严重违反校规跑出来的第五特殊部队学员,将会随李向商教官一起回到第五特殊部队,至于他们面临什么的处罚,没有人去理会。用峻的话来讲,“能把战侠歌活着从俄罗斯战场上拉回来,就算是每人被打八十大板,再丢进禁闭室里闭门思过个一年半载,我们也值了!”

  在省军区大院的停车厂前,战侠歌和特务连的兄弟,进行了一个短简的告别仪式。他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只能躺在担架上,和每一个兄弟握手道别。

  这些特务连的兄弟,有些是已经身家上亿的商界精英,有些是国宝级的科研工作者,有些是军队里仕途坦荡的实力派人物,有些是在政界名声鹊起已经崭露头角的新生派代表,他们已经为战侠歌这个连长大哥做得够多,做得够好,最后还是拿起武器,走进了俄罗斯战场。

  面对这种情谊,面对这样的兄弟,战侠歌和他们轮流握手时,他只说了四个字:“兄弟,保重!”

  “大哥,好好养伤,以后再有什么想不开的,千万不要再逞匹夫之勇跑到战场上去做什么孤胆英雄!找兄弟们喝酒泡妞打架闯祸砸别人家地玻璃。玩什么不好?实在不行的话,我给你介绍几个超正点的妞,床上功夫更叫个一绝,保证大哥你一番天雷勾地火、风起云涌之后心情舒畅!”左手臂上还绑着石膏板的陶泰发现雅洁儿神色不善,恶狠狠的盯着他,陶泰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附在战侠歌耳边,低声道:“嫂子发火非同小可,大哥你可千万别被嫂子文静温柔的外表给迷惑了,当时嫂子为了找到你,对几个车臣恐怖份子动用刑讯逼供手段,说句老实话,现在我一看到嫂子那双手,还心里发凉呢!外科手术专家要是在战场上发起狠来,那简直就是死神最佳代言者地不二人选!”

  看到雅洁儿已经带着一脸无害的笑容向他靠拢。陶泰立刻脚底抺油溜之大吉。“大哥,兄弟就先走一步了,我要再不去安慰我的四个情人,只怕用不了多久,她们就成为别人的情人了!”
  身上还带着硝烟味的特务连士兵,在和战侠歌道别后,一个个昂首挺胸的走出省军区大门,他们走到远方。还频频回头,向战侠歌举手敬礼。看着那些兄弟一个个消失在省军区的大门外,望着他们脸上发自真心,不含任何杂质的单纯笑容。战侠歌只觉得心里被什么给塞满了。他战侠歌何其有幸,能结识这样一批生死与共的兄弟?

  这些遍布全国地兄弟,就是他这一辈子最宝贵地财富和骄傲。只是不知道这一别,特务连的兄弟再次相逢,又要到什么时候了。

  黄志鹏看到战侠歌的脸上涌起几缕失落的意味,他轻声道:“大哥,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兄弟们也过了在一起胡搞瞎闹的年龄,现在就算把大家再重新聚焦起来,相信也不会是当年的特务点了。大家都有一段相同的美好回忆,当我们其中任何一个兄弟需要帮助时,其他人都会日夜兼程赶来,我想,这真地已经就足够了!”

  战侠歌用力点头,黄志鹏拍着战侠歌的肩膀,低声道:“大哥,给你一句忠告,该出手时就出手。嫂子是一个好女人,而且年经不小了,对待喜欢的女人,绝不能把她象圣女一样供着,更不要一直拉着人家一起陪你消耗青春,有时候先吃到嘴里,也是男人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正所谓三十如儿狼,四十如虎嘛,小心你地雅洁儿一时情不自禁,被别人趁虚而入,来了个吃干抹净,老大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买块豆腐撞死去吧……”

  说到这里黄志鹏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他立刻抬头,正好迎上面色潮红,恶狠狠瞪着他的雅洁儿,黄志鹏心中暗叫了一声“我的娘啊”,立刻学陶泰一样抱头鼠窜,直到跑出一两百米远,他才敢回头,把两只手拢成喇叭状,放声喊道:“大哥记得啊,手快有,手慢无,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洞房啊!”

  说到这里,黄志鹏撒开他的长腿,在雅洁儿真的发怒前,落荒而逃。

  当天狙击车臣二百多名恐怖份子组成的部队时,雅洁儿拎着一门M134火神炮,单枪匹马打死了至少四十名车臣恐怖份子,并率先跳出了战壕,追杀已经溃败地敌人。在她更换子弹,被三名车臣游击队老兵包围的时候,她更向特务连所有参战的兄弟,表演了一场出神入化的匕首格斗战。

  事后特务连所有的兄弟一致判定,把雅洁儿列入了只能结交,绝对不能招惹的红榜人物名单。

  当特务连的士兵全部散尽后,李向商教官走到了赵海平面前,看着赵海平这样一个憨厚老实,却陪着战侠歌在俄罗斯战场上激战三个月,仍然没有被战场淘汰,隐然已经成为一名特种作战高手的士兵。李向商和声道:“我已经看过你的资料,你也是一名拥有十年兵龄的老兵了,在武警部队里,你的狙击技术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但是由于只读完了初中,学历起点太低,一直没有获得进入警校深造的机会,但是经过这一系列事情后,你已经成功的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不凡地实力。我听说任命你成为武警大队教官的任命书已经正式下达,就等着你回去走马上任了。恭喜你!”

  李向商对着赵海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但是赵海平却沉默了,这个憨厚的老实人,竟然要无意中,把李向商伸向他的手给彻底忽略了,李向商教官只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地右手。显示出非凡的个人修养。

  赵海平凝视着躺在担架上,都要伸手拽住雅洁儿的战侠歌,红着眼睛道:“师父,我舍不得你!”

  战侠歌的眼睛也红了,他们两个人师徒一场,在经历了别人一生也不可能经历到的危险后,早把对方当成了自己身边最重要的战斗伙伴,现在面临着分手,心里那种失落感越来越重。

  赵海平突然叫道:“我不想去当什么武警大队的教官。和师父比起来。我身上这点东西,根本没有资格去当别人的教官。我想跟着师父继续学习!”

  赵海平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望着战们歌和李向商放声叫道:“我希望我也能加入你们的部队,我希望能够象你们一样,成为中国,甚至是全世界最精锐地特种部队军人!而不是依靠师父帮我打出来的名声,去当一个名不符实的武警大队教官!”

  战侠歌和李向商教官都愣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赵海平竟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但是略一思考,战侠歌的眼睛亮了,他也把目光投到了李向商的身上。“赵海平是一个好军人,他虽然不像其他人一样从小接受训练。知识层次上一定有空缺,但是他学习起来够专心刻苦,经过三个月的实战,更抵得上我们在课堂和训练场上磨练几年,兼之实战经验丰富,把他编入队伍中,一定可以在某些方面。提升队长的作战实力和生存能力。”

  战侠歌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赵海平跟着战侠歌,在三个月时间里已经积累下近乎天文数字的实战经验,无论是丛林游击战,诡雷设计方面,都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象他这样一个天天都要被直升飞机上地重机枪在头顶扫射,一点点从战火中成长起来的职业军人,在部队遭遇攻击的时候往往可以起到稳定军人,带领所有人有效躲避敌人火力攻击的作用。

  但是李向商却不由皱起了眉头。

  第五特殊部队只向军队内部招收成员,就是因为这些学员,无论是哪一个人,都和国家和军队有着千丝万缕地关联,称得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从小就在家里接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根本不可能做出背叛祖国和军队的事情。

  而赵海平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儿子,如果真的特招他入伍的话,那就代表了第五特殊部队用人机制和人才选拔的一种转变,这个缺口一开,也许最终地结果就是导致牵一动百,再也无法收拾。

  但是李向商还想到一个问题,让他无法立刻拒绝赵海平的请求。

  赵海平和战侠歌在俄罗斯战场上出尽风头,虽然他们脸上都一直涂抹着伪装油,但是想通过技术手段还原出赵海平和战侠歌的真实面容,实在是小菜一碟。跟着战侠歌那么久,在外界人眼里看来,赵海平和战侠歌所属的第五特殊部队就是一体,赵海平丢脸,就等于是第五特殊部队丢脸。

  而赵海平跟着战侠歌三个多月,也的确知道了太多第五特殊部队的秘密。

  李向商思前想后了很久,还是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郑勋校长手里,郑勋校长在仔细看过赵海平的资料后,道:“我们之所以要招收军人子弟,首先是要保证第五特殊部队对党,对国家,对人民的绝对忠诚,我想赵海平已经用自己的实质行动,达到了这个选拔条件吧?还有,我们招收军人子弟,就是要从小对他们开始职业化训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拥有一支专家级的特种部队。而赵海平,能从俄罗斯战场上活着走下来,已经说明他必然有过人之处,这一点他似乎也没有了什么问题。”

  看到李向商欲言又止,郑勋老校长微笑道:“你是害怕我开了这个口,以后会麻烦事不断吧?”

  李向商用力点头。

  “其实我最近就一直在构思一个计划。”郑勋老校长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在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彻悟世事的光芒,他道:“在经过冰大板一战后,我们早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无论我们如何训练,请到多少实战经验丰富的教官向学员们传授各种实战技巧和知识,但是,这些对学员来说,在没有上战场亲身实战过后,只是一种理论性的东西罢了。在战场上,他们往往不能及时把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或者是重视不够,被他们轻易忽略,很多士兵就是因为这种类似的问题,而白白的被敌人消耗。但是假如我们把其他部队一些思想政治立场过硬,能经受住组织考验,又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职业军人调进第五特殊部队,由他们做出表率榜样,把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相信我们的士兵可以在战场上,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流血和牺牲。”

  这样的一个计划一旦得以实施,对第五特殊部队而言,绝对不亚于一场九级地震看到李向商欲言又止,郑勋老校长微笑道:“我也知道这样做的风险系数很大,所以我们可以先只招收包括赵海平在内的两三名军人,进行试验。如果中央军事委员会进行审批嘛!”

  李向商皱着眉头道:“可是招这样的人加入第五特殊部队,他们的能力及技术水平参差不齐,我们应该怎么对这些特招人员进行能力培训?”

  “我们可以先尝试单对单训练,”郑勋老将军微笑道:“别看你是第五特殊部队的总教官了,但是我看赵海平这个人,只会服战侠歌一个人,就让战侠歌当赵海平的专属教官吧!他既然这么想把自己的徒弟拉进第五特殊部队,他就应该也付出点努力和代价的嘛!”

  郑勋老将军的一席话,终于让第五特殊部队,面对平民第一次敞开了自己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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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33:3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七十三章 袁雪烟  纷舞妖姬

  战侠歌被送进了第五特殊部队专属医院,这里拥有全世界最先进了医疗设备和中国最优秀的内科、外精神科 医生。

  但是没有一个医生顶得上雅洁儿,看不到雅洁儿战侠歌就拒绝吃药,拒绝打针,拒绝输液;不是雅洁儿用一把小勺,把食物温柔的送进占战侠歌嘴里,甚至没有人能劝他吃下去一口东西。受伤的战侠歌,再没有战场上的坚强,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不舍得放开心爱的玩具,死死霸占着雅洁儿。晚上要是不能躺在雅洁儿的怀里,他就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面对这种情况,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的李向商教官只觉得头大如斗,“这算是什么?让一名女教官和一名受伤的学员睡在一张床上,虽然是医院的病号床,就算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亲密的私交关系,但是,这也太过分了吧?我们学校的学员,在服役期间严禁谈恋爱,更不要说是和教官之间的师生恋了!”

  听到李向商教官的话,郑勋老将军却笑了,“我想这不正是你我暗中纵容的结果吗?没有我的批准,雅洁儿身为第五特殊部队的专职保健医官,又怎么可能请上三个月长假,去忙自己的‘私事’?没有你的默许,雅洁儿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宿舍里的电炉子,餐具全部搬进特护病房的套间,在里面搭火开灶,已经俨然过上了有滋有味的二人生活?!没有雅洁儿这位一级医官的细心照顾,我们的战大无赖,又怎么可能复原得这么快?”

  李向商不由哑然,战侠歌的复原速度的确惊人,回到中国不到一个月,虽然还不能做太过剧烈的运动,但是已经可以活蹦乱跳的在整间医院里乱转。战侠歌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议论不休。

  战侠歌成天带着犹如阳光一样灿烂的大大地笑容,他地一双眼睛,更纯静若水。带着一种悠然深隧的近乎宇宙极限的亮丽光芒。他虽然全身都缠满了绷带。还有几分重伤未愈的虚弱,但是他那昂首挺胸自然而然带出的英姿,那沉稳如山无懈可击的气势,那宽厚得可以为这个世界上任何女人支撑起一片蓝天的伟岸身材,使他就象是一个光芒万丈地发光体,吸引着医院里每一个女医生和女护士的眼光。

  每一个和战侠歌初次见面的女护士,迎上战侠歌的双眸。看着他嘴角那若有若无的洒然笑意,感受着扑面而来,强烈得几乎可以让人窒息的雄性魅力,无不觉得呼吸急促,心脏在瞬间的跳动就加快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真的是那个在俄罗斯战场上,至少杀了三四百个恐怖份子地超级英雄……战侠歌?!”

  没有人能把眼前这个带着一脸幸福和满足笑容地大男孩,和那个双手沾满鲜血,当真是称得上杀人不眨眼,同时拥有“密林之虎”和“沙漠之鹰”称号的亡命之徒战侠歌联系在一起。

  他只要没有发小孩子脾气。他看到人总会先露出自己那一口洁白的牙齿。然后慢慢一掀嘴角,对着对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种带着一种大自然最原始纯真的笑容。瞬间就渗透到每一个女孩子地内心最深处,勾引出她们双眸中,一丝柔情似水的涟漪。

  一位从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毕业已经七年,因为负伤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老兵,望着战侠歌欢快的背影,道:“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强!”

  陪伴在他身边,捏着一把虎牙格斗军刀,正在帮这位老兵削苹果的一名第五特殊部队士兵,点头道:“是的。他在俄罗斯已经有了太多愤怒,流了太多的血,现在能活着回来,他不断地笑,其实就是潜意识的选择了一种最有效的方式,在进行自我精神治疗。我想大概就是因为有这样坚强的意志力,他才没有在那片大沙漠最残酷甚至是绝望的战场中发疯吧?!”

  老兵点了点头,接过兄弟递给他的苹果,突然他的脸上也腾起一丝微笑,道:“面对敌人要像冬天般的严寒,面对自己的兄弟和同胞,要象春天般的和蔼,我想这就是他的为人处事之道吧?”

 自从战侠歌以砸坏特护病房仪器为要协,终于获得医生的批准,可以下床自由活动后,战侠歌每天都要跑进护士值班室,和那些刚刚从军医大学毕业的女孩子们聊天,这些年来,战侠歌走南闯北,足迹遍布祖国大江南北,见闻广博。他又不像其他几岁就加入第五特殊部队的士兵一样死板,看到女孩子们就知道木木讷讷的脸红。

  战侠歌和女孩子们坐在一起聊天,当真称得上是妙语如珠。有时候再讲上几段半荤的笑话,直逗得一群护士脸色潮红。战侠歌在这个时候重任初愈,嗓音还有些低哑,但是这更让他增加了一种苍桑的动人魅力。

  如果让这些女护士评价战侠歌这个人的话,她们用的最多的,就是可爱、阳光、性感甚至是有点小无赖这些字眼。

  “他有男子汉的气概,又有男孩的天真和洒脱,如果他是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一个容貌娟秀纵然是穿着白色衣袍,也无法掩饰她那傲人身材的实习女医生,痴痴的盯着战侠歌的背影,轻轻发出一声感叹。我真的想知道,被这样一个战争英雄紧紧抱在怀里,我的心里会不会有一种特别安全,特别幸福的感觉。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哪怕只有一天,也不妄我这辈子生成一个女人了。

  “是啊,他看起来真的很有安全感,又很有趣,但是,我对你还是不要再往这个方向去想了。”另外一个和这位实习女医生相交不错的护士,低声道:“你也看到了吧,人家早已经是明草有主了,那个天天跟战侠歌同睡在一间病房里的女人,是第五特殊部队的教官,先不要去猜他们的关系和感情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和第五特殊部队的女教官去抢情人。只凭这一点,你就要三思而后行了。”

  那个实习女医生点了点头,但是在她的眼睛里,去缓缓扬起了一丝锐利的光芒。那是一股不甘不服不屈的倔强光芒!

  第二天当战侠歌再次走进值班室地时候,值班室只有那个实习女医生一个人。

  “早啊,袁雪烟。”战侠歌疑惑地问道:“其她人呢?”

  “她们有事情出去了。”

  袁雪烟盯着大大咧咧直接坐在她对面,还对她扬起一丝充满阳光气息的战侠歌。她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加快嘴唇发干。她猛的抓起自己面前的水杯,直接把里面所有的温水都灌进了自己的胃里,由于喝得太急,她被呛到猛的发出剧烈地咳嗽。

  战侠歌跳起来一路小跑的窜到袁雪烟的身边,用他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的右手,轻轻拍打着袁雪烟的后背。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好些了没有,你怎么就象是刚刚从沙漠里钻出来的埃塞俄比亚难民似的……”

  说到这里,战侠歌猛然瞪大了眼睛。因为袁雪烟的双手。竟然趋势环住了他地腰,他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袁雪烟地头就轻轻枕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真的和想的那样,温暖而宽厚,带着一种可以让女人为这沉醉地奇异磁性啊!袁雪烟轻轻嗅着战侠歌病号服里传出来的属于医院的特殊味道。她叹息着闭上了双眼,把自己那傲挺得几乎可以裂衣而出的胸部,整个贴到了战侠歌身上,她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问道:“战侠歌,你喜欢我吗?”

  战侠歌不假思索的道:“喜欢!”

  战侠歌是真地喜欢袁雪烟,应该说。他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在俄罗斯车臣恐怖份子的地盘上整整激战了三个月,在那里战侠歌除了赵海平和那位绰号“南非飞虎”的雇佣兵队长,他没有任何朋友,他面对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身后藏着致命武器的敌人,他无论走到哪里,面对的都是死亡的威胁,和无休无止的战斗。

  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绝对不会明白,战侠歌终于回到自己的祖国,面对一张张同胞的面孔时,他心里不能自抑涌出的感动和感情。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兄弟姐妹,都是他的同胞,都是他最喜欢的人啊!

  但是刚刚从军医大学毕业,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对战场的概念只来于经过美化,加入大量浪漫色彩的电影和小说,对英雄还有一种近乎天真崇拜的袁雪烟,当然无法听明白战侠歌话里的真实意思。她听到战侠歌肯定的回答,眼睛里猛然搓腾起一股惊喜到极点的快乐光芒,她的身体更象一条蛇似的,不由自主的轻轻发颤。

  袁雪烟的身体就整整依偎在战侠歌的怀里,在不能自抑的颤动中,两个人的身体不断摩擦,突然间一股燥热,隐隐含着一丝欲望气息的热量在两个人身体间腾起。

  袁雪烟昂起了头,她毫不退缩的盯着战侠歌,道:“战侠歌,我想做你的女人!”

  突然听到这种赤裸裸的感情宣言,战侠歌真的被惊呆的,他真的不知道,现在的他,对于一个还处于花之季节,喜欢做英雄和公主梦,喜欢看言情小说和电视剧的女孩子来说,是一种何等的致命诱惑。他更不知道,自己已经习惯了雅洁儿的怀抱,在被袁雪烟抱住后,他没有立刻推开这个女孩,对袁雪烟而言,是一种多么大的鼓励!

  袁雪烟轻轻吸着气,她拚命吸汲着这个男人身上那种最纯最刚最坚的男性气息,感受着他的体温,袁雪烟闭上了眼睛,悄悄将一个小小的东西塞进了战侠歌的手里,她低声道:“明天早晨我休班,等她出去的时候,我去找你……好吗?!”

  在情场上还只能算是一个超级童子军的战侠歌真的被吓住了,因为袁雪烟悄悄塞进他手里的,竟然是一个……避孕套!

  雅洁儿认为第五特殊部队餐厅为病号提供的食物,营养还马马虎虎,但是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她每天早晨都会徒步走到距离医院两公里外的集市上。去为战侠歌挑选食物。然后借用医院食堂的炉灶,自己去亲手烹调。为了买到新鲜不是暖棚种养出来地蔬菜,雅洁儿甚至会走到更远地地方,直接向当地的农民购买时鲜蔬菜。

  自从战侠歌身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后,雅洁儿每天早晨的四个小时,都会消耗在购买材料和烹调中餐上,等到了十二点钟。她总会带着可口的饭菜,象一个最温柔娴静的妻子一样,出现在战侠歌面前。然后用一把小勺,将她亲手烹调的饭菜,一口口送进战侠歌地嘴里。

  战侠歌的身体猛然僵硬得比一块古板更硬,感受到战侠歌的身体变化,袁雪烟低声道:“你不想用的话,我也不反对。假如……我真的怀上了你的孩子,我不介意为你生下他!”

  战侠歌不由在心里狂叫了一声“我的妈妈呀!”。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和异性最巅峰的接触,就是和雅洁儿在拥吻的时候,他伸手偷袭了雅洁铆地胸部,结果便宜还没有占到,豆腐还没有吃够。就被阿米拉力手下那个叫什么马介石地保镖队长打了两枪!

  这些天战侠歌虽然每晚都缩在雅洁儿的怀里呼呼大睡,天时、地利、人和已经三者齐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战侠歌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人物,愣是没敢再向雅洁儿提出什么非份的要求。

  这一刻战侠歌被刚刚从军医科大学毕业,可能比他还要年轻一点的袁雪烟紧紧抱着,感受着她那年轻丰满而充满弹性地身体。听着她没有任何保留情语,战侠歌必须承认,他被袁雪烟甫一出手,就打出破釜沉舟最惨烈攻击,彻底发起最后总攻的气势给吓住了!

  就算是在战场上,他战侠歌也没有这么疯狂过!

  战侠歌竖起了耳朵,现在他真害怕有人从值班室前面经过,假如看到他和袁雪烟的这一幕,他可真是百口莫辩。战侠歌的双手按在袁雪烟的肩膀上,想挣脱她的拥抱,发现战侠歌地企图,袁雪烟干脆直接站起来,把自己整个都投进了战侠歌的怀里,伸手死死抱住了战侠歌的腰。

  “你不要以为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袁雪烟把头枕在已经彻底成为一只呆头鸟的战侠歌肩膀上,她的声音穿过战侠歌身上的病号服,带着一种悠然飘渺的虚无感,传递到空气中,传递到战侠歌的耳朵里。“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还是一个处女!”

  战侠歌张大了嘴巴,可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我有过男朋友,我们曾经一起躺在一张床上,脱光了衣服彼此抚摸亲吻,但是就在他准备最后占有我的时候,我却突然狠狠把他年推开了。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虽然喜欢我当时的男朋友,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却总有一种不甘心就这样了吧的念头。我想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让我必须抬起头去仰视的英雄!”

  袁雪烟支起了头,她痴痴的望着战侠歌,她眼睛里那种几乎可以将钢铁融化的热度炽烤得战侠歌全身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颤,他再次搭到袁雪烟身上,准备把她狠狠推开的双手,竟然不由自主的顿在那里。

  战侠歌不知道如果自己用暴力推开袁雪烟,会对她的心灵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在经历了俄罗斯战场的三个月非人战争后,战侠歌已经学会了去尊重别人对他的感情和付出。

  “我身边的朋友都说我傻,因为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却仍然天天做着美女爱英雄的梦!我看言情小说还会象小女孩一样哭得两眼通红,第二天没有办法去见人。我为小说里那些英雄们壮志未酬的遗憾而哭泣,我为小说里那些天嫉红颜的女孩们去哭泣,我为小说里那些明明幸福已经摆在眼前,却没有伸手去获得它们的情侣们而哭泣!在那些时候,我就一次次的告诉我自己,当我真正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当我真正遇到一个英雄,当我真的动了心用了情的时候,我一定会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去努力争取!”

  望着犹如一名水手,在狂风骤雨中,依然傲立,无畏无惧的吹响爱情领域战斗号角的袁雪烟,战侠歌的眼睛里突然涌起一种不能自抑的欣赏。他喜欢袁雪烟眼睛里那股向天斗,向地斗,向人斗的不屈战斗火焰,他喜欢袁雪烟这种一旦确定目标,就能立刻打出破釜沉舟一击,心无旁骛,将进攻、进攻再进攻这种理论发挥到极限的人!

  假如袁雪烟是一个男人,只凭这种近乎疯狂的战斗火焰,她也许就能成为一个最出色的职业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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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35: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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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你是我的唯一(上)

  “我知道她对你情深意重,她是第五特殊部队的教官,可是那样一个坚强的女人,却每天细心的照顾你,换成我也绝不可能比她做得更好。我不敢和她去争夺你,但是我希望,哪怕只有一次,让我做你的女人……好吗?”

  迎着袁雪烟微微泛起一层雾气的双眸,战侠歌沉默了,面对袁雪烟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孩向自己表白,甚至放弃了一个女人的自尊,向他直接要求仅仅是一次的温存,说不感动,那一定是骗人的。

  过了很久,战侠歌才轻声道:“我的身体里流着雅洁儿的血!”

  袁雪烟的眼睛里猛然腾起一股绝望的神色,她太明白战侠歌这句话后面的含义。雅洁儿不但是战侠歌心爱的女人,当他们一起走上战场并肩作战,当他们身体里的血液相互交融在一起再不分彼此时,在他们身上,已经拥有了一种看不见摸不到的亲密牵挂。

  战侠歌抚摸着袁雪烟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在这一刻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慢慢亮了,亮得让袁雪烟只想倒在他的怀里,让他恣意怜爱,哪怕是受尽委屈,也要得到他的恩宠。

  但是……战侠歌那犹如皓月当空的双眸,那深隧的动人柔情刻骨的甜蜜微笑,却都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展望而存在。

  “我原来非常喜欢留长头发的女孩子,但是现在我却更喜欢留短头发的女孩子。你不知道,当天我弹尽粮绝,再也无法承受敌人第二次进攻的时候,她突然出现了。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看着她已经剪得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短发,看着她那一身被硝烟染黑的军装和衣服上紫黑色的血痕,我根本没有什么绝处逢生的惊喜。因为我的一切都被她的影子她的笑容,彻底淹没了。”

  战侠歌抬起了头,因为他不想让袁雪烟看到自己眼睛里缓缓闪烁着的晶莹水光,过了很久,他才柔声对已经呆若木鸡的袁雪烟道:“是她教会了我什么叫做爱情的刻骨铭心,也是她,让我的心第一次彻底被感动包围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以后无论再经过多少风雨。我的心,只会为一个女人而跳动。”

  “所以,请你放开我好吗?因为在我的心里,雅洁儿不只是我心爱的女人,她更是和我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我战侠歌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伤,更不会背叛自己的兄弟!”

  袁雪烟真的呆住了,她是聪明的,所以她才会选择了一种在旁人眼里看来实在是目瞪口呆,却最符合战侠歌性格的表白方法。在这个方面她是成功的,因为战侠歌看向她的目光中。已经多了一种欣赏和淡淡的喜欢。

  但是袁雪烟已经明白,在经历了战场上刻苦铭心的相逢,那种狂喜,那种惊讶,那种感动,那种骄傲,这个男人的心里,也许永远都不会再盛下第二个女人的影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袁雪烟慢慢松开紧紧抱住战侠歌的手,她倒退着。慢慢从战侠歌的怀里退出来,她死死的盯着战侠歌。他往那里随随便便的一站,就自然而然腾起一种“虽千万人,吾独矣”的大丈夫气概,那种伟岸。那种英姿勃发,使他无论在哪里,都会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袁雪烟不停的说着道歉的话,但是她委屈的眼泪,却不停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她是骄傲的,活了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投入了这么多的感情。甚至不惜以一个女人的自尊为武器,而她也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拒绝得如此彻彻底底。

  战侠歌扬起右手,笨拙的想用自己的衣袖去帮袁雪烟擦拭眼角的泪水,袁雪烟迅速地后退一步,低声叫道:“不要碰我!”

  战侠歌不由一怔,他望着这个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倔强表情的女孩,他明白,自己的同情已经让这个女孩受伤了。战侠歌点了点头,道:“对不起!”

  战侠歌缓缓从值班室里退出来,从值班室里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战侠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当他走回自己的病房里,才发现,在自己的右手心里仍然捏着那只袁雪烟悄悄塞给他的避孕套。

  战侠歌看着手掌心里那个用精美的铝塑包装密封的小东西,心里不由叫了一声:“国际名牌啊,就这么一个玩艺,也顶得上我原来两三天的生活费了!”

  看着包装上“本品外部带有微小颗粒,可以适当增加女性快感”的英文,战侠歌好奇心大起,正准备撕开包装研究一下,突然特护病房套间外面的门被人推开了。不用看也知道是雅洁儿回来了,战侠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避孕套往上衣口袋里胡乱一塞,躺在病床上,扮成了一个乖宝宝的模样。突然想起来什么,战侠歌把衣袖送到自己鼻子前面使劲吸了几口,确定没有留下什么脂粉香气,他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的雅洁儿,走进特护病房内室,一股诱人的菜香随之在整个特护病房里扬起,战侠歌虽然心慌意乱,仍然止不住抽动着自己的鼻子。

  “今天你的运气真不错呢!”雅洁儿带着盈盈笑意,在战侠歌的病床上拉开折叠餐桌,把她亲手烹制的菜端到餐桌上,“前两天一直在下雨,结果,哈,你绝对不会猜到,医院外边的柳树丫上,竟然长出一片足足有一斤多重,可以食用的野蘑菇,我就爬上树,把它们全摘下来,我们的大少爷可算是有口福了!”

  午餐很简单,只有三个菜,一盘馒头,和一小锅炖得很烂的银耳莲子粥。但是每一盘菜里,都可以看出雅洁儿在里面花的时间和心血。由于重伤未愈,虽然战侠歌不断抗议,但是在雅洁儿的坚持下,战侠歌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吃到什么肉食了。为了增加战侠歌的食欲。雅洁儿想尽了办法变着花样为战侠歌烹制各种蔬菜。虽然雅洁儿刻意避开,但是战侠歌仍然知道,为了伺候好他这个大少爷,雅洁儿可是费尽功夫,天天捧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营养食谱,在那里钻研学习。

  一个曾经获得过大地勋章的女战士,放下了手中的虎牙格斗军刀,拿起了菜刀和锅铲。看着雅洁儿用一把汤勺,小心的将银耳莲子粥舀到一只碗里。那种专注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让战侠歌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

  把盛满银耳莲子粥的碗放在战侠歌面前,雅洁儿看到战侠歌还呆呆的坐在那里,她伸手在战侠歌眼前使劲晃了几下,轻笑道:“大少爷归来兮,大少爷吃饭了,大少爷回魂了!”

  战侠歌带着懒懒的笑容张大了嘴巴,露出他一口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洁白牙齿,道:“你喂我!”

  一只馒头狠狠塞进战侠歌的嘴里,雅洁儿看着战侠歌胀红脸的样子。不由趴在战侠歌身上放声大笑。轻嗅着雅洁儿头发上混合着洗发水和菜籽油的香味,感受着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关爱,战侠歌只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给塞满了。战侠歌摘掉雅洁儿硬塞进他嘴里的馒头,将一口暖气缓缓吹进雅洁儿的耳朵里,看着她晶润得犹如一颗珍珠的小巧耳垂,战侠歌忍不住在上面留下了轻轻的一吻。

  雅洁儿混身一颤,她的脸上迅速腾起一层艳丽无方的红霞,战侠歌不由在心中暗叹,“秀色可餐”这个词语用在这个时候。实在是一语中的,吃完午餐后,战侠歌只觉得困意上涌。在雅洁儿的帮助下换上一身干净的病号服,钻进了被子里。

  雅洁儿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在这个时候,春天的阳光通过特护病房里的玻璃窗,温柔的倾洒到雅洁儿的身上。使她看起来全身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雅洁儿就沐浴在阳光下,开始翻阅一本杂志,听着她缓缓翻动书页的声音,听着雅洁儿嘴里轻轻逸出的歌声,战侠歌只觉得心境平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当战侠歌再净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除了特护病房里一些仪器上不断闪烁的指示灯,整个房间竟然一盏灯也没有开,沉浸在一片黑暗当中。而雅洁儿竟然还呆呆的坐在那张椅子上,她现在看起来就象是一座没有生命的石像,一动也不动。一时间整间病房里,只剩下仪器有节奏的轻鸣,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战侠歌摸着自己饿得咕咕乱叫的肚子,他这个时候才惊讶的发现,雅洁儿竟然没有叫他起来吃晚饭。

  “洁儿,我饿了!”

  要是在平时,雅洁儿听到战侠歌的呼唤,一定会飞跑过来,可是这一次她仍然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出一声。皎洁的月光透过那扇玻璃窗,投射到雅洁儿的脸上,一点晶莹的水光,在雅洁儿的眼角一闪而逝。

  战侠歌直起身体,飞快的按下了床头的开关,当他看到雅洁儿脸上那两条不知道流了多久,已经刻下泪线的印痕时,战侠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狠狠抽搐了一下。望着本来雅洁儿要送到洗衣间,现在却散落在地上却没有人去捡起来的病号服,战侠歌突然面色大变,他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致命错误!

  “洁儿,你听我解释,事情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战侠歌的话被雅洁儿打断了,她用衣袖擦掉自己眼睛里的泪水,她沉声道:“战侠歌,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雅洁儿这一刻的脸上,竟然扬起了一种悲哀莫过于心死的平静,“你是一个英雄,你身上有一种这个时代男人已经越来越少的大丈夫气概,就是因为这种气概,使你对身边每一个女孩子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你自己本身,又是一个还没有真正长大的孩子,就算是一时抵受不了诱惑犯了错误,我也能理解。就算是我心里不舒服,也能勉强原谅你。我不敢奢求你对我百分之百的忠诚,但是我希望自己可以将要托付一生的人。至少要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战侠歌猛的张大了嘴巴,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雅洁儿就从口袋里摸出那只国际名牌,顶战侠歌原本的学校几天伙食费的避孕套,雅洁儿凝视着战侠歌,道:“如果你想解释的话,就请你告诉我,它是怎么来的。”

  战侠歌不由哑然,虽然他和袁雪烟没有发生任何出轨的事情。但是这件东西的确是袁雪烟给他的,这实在是一个越描越黑的问题。

  “还有你的病号服,”雅洁儿平静的问道:“你和别的女孩子拥抱过吧,也许你闻不出病号服上面的香味,但是女人对这些东西,先天性的就十分敏感。而且,你在见我之前,至少应该先把自己脸上的那个口红印擦掉吧!”

  口红印?

  战侠歌彻底呆滞了。他真的不记得袁雪烟什么时候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口红印,难道就是她把头轻枕在自己肩膀上,对着他的耳边低声诉说时。一次彼此间不经意的轻触?

  一只绝对代表了色情与出轨的名牌避孕套,一件带着其她女孩身上香味的病号服,一个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口红印,这三样铁证往那里一摆,不需要审判,雅洁儿也可以断定战侠歌最后有罪了!

  “你真的没有解释了吗?你平时不是很能言善辩,你不是很聪明,拥有连李向商教官都要称赞的创造性思维吗?你现在怎么哑口无言了?怎么傻傻的呆在那里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你现在实在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或者你已经打算向我默认了?”

  眼泪再一次从雅洁儿那犹如暗夜星辰一般明亮。如今却隐隐罩上一层红雾的双眸中流淌出来,她就这样静静的望着战侠歌。静静的无声的任由自己伤情的泪水,一连串流淌下来,打湿了她身上的衣衫。

  两个人就这样怔怔的对视着,望着雅洁儿的眼泪,望着雅洁儿受伤的表情。战侠歌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猛的脱口叫道:“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洁儿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真的想要做什么,我一定会找你才对!我没有道理放开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却跑到外边掂花惹草吧?”

  这绝对是意外的一次突袭!

  雅洁儿听着战侠歌这么露骨的表白,猝不及防之下,脸上猛的腾起一片红云,她如死灰一样平静的双眸中。终于又恢复了一点神采。

  战侠歌发现这些下意识冲口而出的话,竟然起到了不菲的效果,他索性将流氓进行到底,“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要是我真的做了什么,你从我上衣口袋里找出来的,就应该是一个撕开口,里面实质性东西已经被损耗掉的空塑料袋,而不是一个完整无缺的那个……嗯,响应计划生育的工具!再说了,我是谁啊,我是战侠歌,是洁儿的乖宝宝啊!我晚上好几次半夜醒过来,想偷偷对洁儿发起偷袭,都用我强大的自制力将我色狼的欲望化解于无形,象我这样一位不欺暗室的君子,又怎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战侠歌对这番自我诡辩的最后总结就是:“洁儿你一定明白我的!”

  洁儿你一定会明白我的!

  这句话,在铁证如山的出轨证据面前,应该显得多么苍白无力?这句话在言情小说里不知道用了多少次,现在从战侠歌嘴里说出来,又是多么的老套,缺乏新意?

  但是战侠歌硬是用自己那诚恳的表情,专注而严肃的态度,为自己这番避重就轻的诡辩式解答,勉强混了一个六十分!

  明明心里知道现在绝不能松口,一定要逼问今天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但是迎着战侠歌那散发着熊熊火焰,几乎可以说是让她心惊肉跳的双眼,一种女性的直觉,让雅洁儿不由身体轻颤的低下了头。在这种情况下,她却还是挣扎着举起手中那件最大的罪证,道:“你还没有给我交待清楚,这是从哪里来的,你准备拿它干什么?”

  “当然是别人给我的。”战侠歌理直气壮的道:“至于准备拿它干什么,这个问题简单,就干脆让我们把它一起消耗了吧!”

  雅洁儿猛的瞪大了双眼,因为战侠歌真的大踏步走过来,将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雅洁儿一被战侠歌抱进怀里,她就发现不对了,战侠歌的手那样烫,烫得她身上的皮肤几乎都要颤怵起来,随着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一股接着一股滚烫充满浓浓欲望的气息,不断喷洒在雅洁儿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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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5 10:36: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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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你是我的唯一(下)

  “呼……”

  两个人一起重重倒在床上,钢架制成的病号床,发出一声不堪负荷的呻吟。雅洁儿低声急叫道:“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该死,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想着这些事情,战侠歌粗声粗气的道:“让它们见鬼去吧!”不等雅洁儿反应过来,战侠歌就直接用自己的嘴,封住了雅洁儿轻轻开启的红唇,将她的抱怨全部堵了回去。

  雅洁儿的体温一路直线向上飚升,虽然两个人已经不只一次接过吻,但是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了。四片嘴唇甫一接触,就变得火热滚烫起来,雅洁儿的红唇在灯光的掩映下欲发显得妖艳动人,战侠歌不断的在上面留下一排排细细的吻痕,当雅洁儿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销魂呻吟时,战侠歌这位在战场上攻城掠地霸气十足的男人,已经趁机让自己的舌尖一路长驱直入。在捕捉到雅洁儿的舌头后,立刻就是一阵抵死缠绵的追逐,在此同时,战侠歌的大手,已经覆上了雅洁儿娇挺而丰满的胸膛。

  已经有过两次碰壁经验的战侠歌,这一次直接把手伸进了雅洁儿的衣襟,他粗糙的大手,和雅洁儿犹如涂抹过橄榄油一样滑腻的小腹肌肤接触到一起时,彼此感受到对方惊人的体温。那种前所未有的奇异触觉,雅洁儿身体象蛇一样不停的轻颤,那种最原始的本能与风情,让战侠歌只觉得自己几乎就要爆炸了。

  战侠歌的手掌,沿着雅洁儿的身体不停向上滑,一路上掠起一层又一层波浪式的轻颤。雅洁儿突然全身像触电似的狠狠一抖,因为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的大手,已经剥开她的文胸,再无任何阻碍的覆盖到她的胸膛上。女性绝不容外人侵犯的神圣领地,第一次被彻底攻占,随着战侠歌无师自通的用力揉捏,雅洁儿被战侠歌覆盖住的身体,一直不安的扭动。但是这种动作。反而更助长了战侠歌已经沸腾到极点的欲望火焰。

  雅洁儿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要窒息了。她只能不停的用力喘息。将一声声带着浓浓情欲气息的呻吟,连同她自己都说不清是快乐还是委屈的泪水,一起倾洒出来。

  他的雅洁儿哭了!

  感受着脸上沾到的那种温温热热的液体,战侠歌猛然瞪大眼睛,虽然这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可是战侠歌却硬生生的猛然支起自己的身体,他盯着雅洁儿已经彻底被潮红色的暖流覆盖的脸,道:“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可以停止!”

  雅洁儿似笑非笑的望着战侠歌,顺着她的目光,战侠歌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一边说着义正凛然的话,右手一边还继续在雅洁儿的胸膛上大肆活动。当战侠歌的注意力都放到雅洁儿的胸膛上时。那种柔腻的丰腴触感,竟然让战侠歌情不自禁的又用力揉捏了几下。

  “你是这样停止的吗?……啊……”

  雅洁儿打趣的话嘎然而止,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战侠歌手指无意识的在她的乳尖上打转,而绷成了最紧张的弓形,一声再也无法压抑的情动低呻,从她的嘴里逸出,当战侠歌的右手真的从她胸前的衣服里抽出来的时候,雅洁儿的心里不由感受到一种空荡荡的失落。胸部似乎仍然保留了战侠歌刚才大手的压力,那种强烈的刺激仍然在雅洁儿的脑海中回荡。

  望着支撑起身体,似乎真的打算要重新做回一个乖宝宝的战侠歌,雅洁儿不由略略气恼的咬住了自己的贝齿,在心中低低的骂了一声:“大笨蛋!”但是旋即雅洁儿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战侠歌已经开始发颤,却依然灵活的双手,竟然在眨眼间就把她身上那件外套的扣子全部解除。

  “如果我现在停止,再去当一个乖宝宝,不但是天底下最大的大笨蛋,更会被我的洁儿骂死!”

  战侠歌亲吻着雅洁儿的脸庞,发现耳垂是雅洁儿的敏感点后,战侠歌不停轻轻噬咬着雅洁儿圆润的耳垂,用他生涩的手法,慢慢挑逗着雅洁儿,直到雅洁儿真的快要被他逗弄得哭起来的时候,他才附在雅洁儿的耳边,用沙哑的声音道:“洁儿,我想和你……做爱!”

  已经情动得无法自抑的雅洁儿,闭上了自己那双痴迷的大眼睛,她的双手尝试的伸进了战侠歌的衣襟,虽然在接触到战侠歌赤裸的胸膛后,又受惊的立刻逃走,但是这无异于已经暗示性的答应了战侠歌的要求。

  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在不停的减少,雅洁儿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任由战侠歌不断解开自己的衣衫,任由他那双越来越不老实的大手,在自己身上不断游走,任由他弯下腰,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百分之百会留下激情吻痕的吮吸。

  身体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凉意,在彼此厮磨中,两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就在这种充满一触即发的情欲氛围中,战侠歌却突然蹦出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我的虎牙格斗军刀呢?要是我的虎牙格斗军刀还在就好了!”

  雅洁儿不由心中大讶,终于重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战侠歌现在已经急得头上冒汗,两只眼睛里更闪动着郁闷至极的火焰,迎着雅洁儿审视的目光,他不由搔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一阵近乎白痴的嘿嘿傻笑。

  雅洁儿轻咬着自己的嘴唇,带着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伸手轻轻叩了战侠歌的脑袋一下。在战侠歌近乎哀求的表情中,雅洁儿把自己的双手反背到身后,随着“嗒”的一声轻响,战侠歌这位可以将毒刺式地对空导弹,在几分钟内改装成地对地火箭的机械高手,已经和之奋斗了足足三分钟。却一直没有解决的乳罩搭扣,就这样被雅洁儿随意解开了。

  雅洁儿抓着仍然轻掩在自己胸前动人风景的文胸,低声道:“关上灯,去把房门反锁上,还有,别忘了把这个东西戴上。”

  雅洁儿塞到战侠歌手里的,赫然是袁雪烟今天早晨给他的那只国际名牌避孕套。

  当特护病房里的灯被熄灭的时候,房间里的一切都隐入黑暗当中,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在衣服的沙沙作响中。战侠歌突然觉得心跳瞬间加快了一倍以上。不用眼睛去看。他也知道。雅洁儿已经把自己身上最后一道障碍也除掉了。

  三分钟就可以洗一个小澡,三十秒钟就可以把自己衣服重新穿上的战侠歌,当真是训练有素,在他重新扑回到雅洁儿身上之前,他的病号服。他的内衣已经全部甩在病房的地板上。在雅洁儿的低声惊呼声中,两个人又一次摔进床上。

  黑暗可能已经成为了雅洁儿的保护色,这一次当两个人身体,再无任何障碍的亲密接触在一起时,雅洁儿突然伸手紧紧抱住战侠歌的腰,主动和战侠歌进行了一次几乎可以让两个人全部窒息死亡的长时间热吻。战侠歌的双手不断在雅洁儿的身上游走探索,带起雅洁儿一阵又一阵低声喘息和呻吟。

  当战侠歌的欲望终于探索着浅浅没入雅洁儿已经泥泞不堪的幽径时。战侠歌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用力一沉,雅洁儿发出一声快乐与痛苦并存的叹息,她的十根手指,在战侠歌的后背上,留下了一条条激情的抓痕。

  在这间特护病房里,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情动的呻吟声,形成了一道最原始的交响乐,那一张被反复蹂躏的钢架床,也不甘示弱的加入了这个交响乐的行列,发出吱吱啦啦的声响。

  过了很久以后,房间里才传出一声慵懒中透出万种风情的叹息,“唉,你这个小笨蛋,好像没有那个传说中的计划生育工具吧?”

  那只国际名牌避孕套,仍然老老实实,完完整整的躺在特护病房的某个角落里,战侠歌低声道:“管它呢,反正那东西只有一个,你难道认为自己的男人,一晚上只能和你做一次爱做的事嘛?”

  在女孩子发出一声不胜思宠的低呼,但是很快,在钢架床上有节奏的晃动中,那种原始的交响乐又开始在整个病房中回荡。

  当两个人终于累得再也不想挪动身体哪怕一根手指头的时候,他们就相拥在一起,雅洁儿躺在战侠歌的怀里,用手指轻轻在战侠歌的胸膛上划着圆圈。

  战侠歌抱着这个终于完全属于自己的女人,用最舒服的动作躺在病床上,他沉默了很久,突然道:“洁儿,等我到了第五特殊部队规定允许结婚的年龄,你就嫁给我吧!”

  “按照规定,你至少要到二十八岁,才允许结婚。”雅洁儿眼睛里盛满了欢乐的笑容,但是她却轻叹道:“唉,我比你大八岁呢,当你到了四十岁,进入一个男人生理和事业最巅峰的时候,我就已经变成一个又丑又瘦的老太婆了。”

  “无论过上三年,五年还是五十年,洁儿总是比我大上八岁,所以在我的眼里,洁儿始终都是一个又老又丑又瘦,有时候脾气还特别不好的老太婆!”

  战侠歌轻点着雅洁儿的鼻子,柔声道:“所以,不管是过上三年,五年还是五十年,洁儿始终都是我唯一喜欢的女人,这一点不会因为时间,有任何的改变!”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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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6 00:05:1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今天先看到这里~

等老张继续贴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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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8:50:2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弹痕 第五卷 第一章 英雄的眼泪 纷舞妖姬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消失在远方的群山之下,浓浓的** 色不断吞噬广阔无垠的天幕,一直被太阳的光芒彻底覆盖的圆月,终于一点点在属于自己的领域中,绽放出银色的光彩。

  群山在黑暗中愈发显得狰狞起来,在一种死寂的沉默中,只能听到山风掠过树梢的沙沙轻响,和每一个武警部队士兵压抑的呼吸声。他们手中的自动步枪,在银色的皓月照耀下,反射出一点点冷厉的寒光。

  六台大功率探射灯,把山口的通道照的亮若白昼,大群被灯光吸引的飞蛾,在空中卖力的扭动的身体,光明与黑暗的强烈对比,再加上那些不断用自己的身体冲撞探射灯,将飞蛾扑火这个成语展现得淋漓尽致的飞蛾,形成了一种让人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可怕压力。

  欧阳卓蹲在村家村的背后群山的路口旁,手里端着一只饭盒,用一把塑料勺子,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而他的双眼却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眼前的群山。

  唐倩接过欧阳卓手里已经吃完的空饭盒,把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欧阳卓说了一声谢谢,直接把瓶口送到自己的嘴里。虽然现在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山坡下更散发着一无法消散的浓重血腥气味,但是唐倩仍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她对把矿泉水瓶口塞进嘴里,就保持了一个饮水姿势再也不动的欧阳卓低声提醒道:“队长,你还没有扭开瓶口呢!”

  “噢?”欧阳卓略略惊异的望着手中还没有开封的矿泉水瓶,他一向临泰山倒而不变色的脸庞上,总算多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他真的是太紧张了,因为到这个时候为止,他地大哥战侠歌已经孤身一个人走进这片丛林三个小时了!

  没有无线电通讯,因为以战侠歌的身份,他不需要向这里任何一个人报告自己的行动;没有枪声,没有地雷爆炸时的轰鸣,战侠歌一走进那座大山,就仿佛是一滴水落入大海,再也没有一丝痕迹。

  欧阳卓突然甩掉刚刚拧开瓶盖的矿泉水瓶,一把拔出自己配戴的六四式手枪,放声狂喝:“谁?!”

  在黑暗中传来战侠歌特有的,那种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他命令道:“把灯熄了!”

  六盏探射灯都熄灭了。在黑暗的掩映中,战侠歌慢慢的走出群山,欧阳卓第一个飞扑过去,一直陪欧阳卓守在最前沿地那名武警战士肖震也跳起来,用最热切的目光,盯着那个朦胧中几乎和大地融为一体的世界最出色军人。

  欧阳卓冲到战侠歌面前,却猛然呆住了!

  战侠歌那有力的腰肢仍然骄傲的支撑起他的强悍和自信,他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异韵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卓却出奇地感觉到,他的大哥战侠歌这一刻的心态。竟然……极不稳定!

  一股若有若无的冷厉杀气在战侠歌地身上陷而未发。但是就是这股被他刻意压制地杀气,却让从小一起长大的欧阳卓,心里猛的涌起一种无法自抑惊栗感觉,欧阳卓猛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突然发现。现在连他都不敢靠近战侠歌三米之内!

  战侠歌面对身体僵在那里的欧阳卓,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在银色的月光下,他那本来就充满一种金属质感地面部皮肤上,腾起的竟然是一种犹如刀锋的锐利光芒。

  欧阳卓迅速扫视了一眼战侠歌的身后,没有跟着他一起从大山里走出来!

  欧阳卓猜测的问道:“赵海平拒捕,所以你把他杀了?”

  战侠歌的声音空空洞洞的。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地感觉,“不,他跑掉了!”

  “切,牛逼哄哄的玩了几手杂技把大家都糊弄得一愣一愣的,然后一个人走进大山,我还真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过了这么久才回来,结果还不是两手空空,让人家跑掉了?”一个讥刺的在山脚下响起,虽然对方刻意压低了语调,但是在过于寂静的深夜,他的话仍然清楚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国家养你们这群人干什么,还不如养上几条狗有用呢,至少狗还不会反过来咬主人一口!”

  欧阳卓心中连呼不妙,战侠歌的视线已经跳过他的肩膀,直接落到一个身体已经胖得快成一根肉柱的男人身上,虽然四周一片黑暗,但是借着临时指挥室帐篷里漏出的几分灯光,受过严格夜战训练的战侠歌仍然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条相。

  这个出言不逊的男人大概有四十多岁,一张已经胖得滚圆的脸上,有一道三四寸长的刀疤,显示出这个男人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一个好勇斗狠的角色。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只剩下浮虚的肥肉,在那里一抖一抖的,将酒色过度后的虚弱展露无疑。可能是看多了描写黑社会大哥的电影,对诸如“赌神”之类的角色情有独钟,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头发整齐的向后倒梳过去,不知道在自己的头发上喷涂了多少定型摩丝,看起来光滑油亮得连一只苍蝇也站不上去。不知道平时有没有人提醒过他,就是这样一个发型,却让他的脸,愈发显得肥胖。

  被战侠歌那幽冷而深隧的目光刺中,这个男人狠狠颤了五,他全身的肥肉都跟着一起抖动,但是看着战侠歌军装上那两只代表了班长的肩章,他又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不屑的面孔,挥着手道:“你要是不行,就让你们那里派出更多的人来追捕赵海平,就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浪费大家时间了。我真想问问你们部队的首长,平时是怎么做战士思想政治工作的,竟然会弄出赵海平这样一个杀敌无术,内斗有方的混蛋!”

  战侠歌慢慢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挡在战侠歌和那个男人中间的武警部队士兵。包括欧阳卓带来的市刑警队警员,只觉得一股无形压力扑面而来,他们不由自主的为战侠歌让开一条通路。

  当战侠歌站在这个男人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男人最多只有一百六十五公分高,和他站在一起,简直就象是一个还没有发育完全却因为贪嘴好吃,而肥肠休胖的小孩子。

  那个男人必须抬起头,才能看清楚战侠歌的脸,迎着战侠歌那一双深隧长远得犹如暗夜天空。现在又隐隐燃烧着一股猛烈火焰,几乎可以带着天地万物随他一起疯狂的双眸,这个男人突然得自己双膝发软。

  他一向以自己年轻时好勇斗狠,动不动就和别人挥刀相向,甚至是以寡敌众的“光辉事迹”为荣,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小小的班长,感受着这个班长身上那种无处不在,甚至让他心里不由自主涌起一种向强者臣服软弱感觉的可怕压力。他却突然发现,自己所谓地勇气,只是坐井观天的自大罢了。

  一想到刚才竟然骂这个班长是狗,这个男人就学得自己全身发冷心跳瞬间加愉。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敢用高高在上的姿态,用“狗”这个名词来形容眼前这个带着绝对骄傲与压迫力的男人?!

  战侠歌居高临下,冷冷的盯着眼前这个已经开始手足无措的男人,冷冷的看着他额头上、脸上、脖子上,大颗的汗珠汇聚成一条小小地溪流,不断向下倾淌。直到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战侠歌才冷然道:“你是谁?!”

  那个男人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我叫李卫华!”

  战侠歌深隧的双眸中,那股黑色地火焰更盛了,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屯口乡乡长……李卫华?!”

  李卫华彻底被战侠歌的双眸中那股黑色的火焰给控制了,他着魔般的傻傻点头。李卫华突然觉得自己身体一轻,觉得自己呼吸紧张,李卫华不由瞪大了双眼。因为眼前这个班长,竟然只用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就将他足足一百八十多斤重地身体给生生拎到了半空中。

  战侠歌冷冷盯着眼前这个胀红了脸,在他手中不断挣扎,却犹如蜻蜓撼柱徒劳的李卫华,就是这个混蛋勾引了赵海平的老婆,更指使自己的十七个手下,将赵海平只有十四岁的女儿赵盼轮奸致死。

  赵盼是赵海平的女儿,是他这一辈子最喜欢的人,也是他希望和骄傲地沿续。在训练场上大家累成一团的时候,在经历最血腥战斗还活着的人们聚焦在一起,彼此吸汲温暖和勇气的时候,在大家一起为完成任务而欢呼的时候,赵少平问题喜欢拿出赵盼的相片,一次又一次向他们这些光棍汉炫耀。

  赵盼又考了年级第一名了,赵盼又收到男孩子的情书了,赵盼很喜欢大家用子弹给他做的生日礼物,赵盼又得到老师的表扬了……

  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成了第五特殊部队兄弟们之间一起津津乐道的事情,连赵盼自己都不知道,赵海平已经为她找下了多少个真心疼她的干爹!

  在这一刻战侠歌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在这一刻他真想放声狂笑。

  杀敌无术,内斗有方!

  国家养着你们这群人干什么,还不如养上几杀狗有用呢,至少狗还不会反过来咬主人一口!

  这就是赵海平跟着他这位师父,在俄罗斯百战还生获得评价,这就是一个把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国家,奉献给军队的英雄,获得的结论!

  赵海平这个憨厚的、粗犷的汉子,那伤心绝望的再生无可恋的泪水,他那犹如受伤野狼一样的嗥叫,一声声重重的撞南在战侠歌心里。赵海平不但是他的战友,是他的徒弟,更蛤他的兄弟,是他早已经在心里发誓,要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的兄弟啊!

  可是在今天,赵海平却因为这样一个 不学无术的混蛋,这样一个败类,成为了第五特殊部队信仰的背叛者,让两个彼此惺惺相惜的男人,在绝不应该出现的战场上狭路相逢,这是一种何等的讽刺?!


  战侠歌的手越捏越紧,李卫华的脸色越胀越红。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这一幕,但是却没有人上来劝阻。

  “你快放他,你会把他掐死的!”突然一个女人连呼带叫的冲过来,她就象是一个疯子似的,对着战侠歌又踢又打又撕又咬,他用力向战侠歌身上吐着口水,她用自己留着长长指甲的手,向战侠歌的脸上用力抓扯,她一边厮打,一边放声叫道:“你和赵少平是一伙的,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哈哈哈……”

  战侠歌突然放声狂笑,他的笑声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愤怒。

  到了这一刻,战侠歌终于可以体会赵海平被出卖的滋味,虽然他只是赵海平的兄弟和老师,虽然他的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当他看清楚这个女人的脸,战侠歌终于感受到了赵海平的悲愤欲绝,他终于可以明白,什么叫做英雄流血再流泪!

  这个为了李卫华像个泼妇似的向他发起攻击的女人,赫然就是赵海平在每次夸耀完赵盼后,都要再拿出第二第相片夸耀的漂亮老婆……张艳花!

  一个合格的父亲,一个忠实的丈夫,一个在战场流血流汗的英雄,在张艳花的眼里原来就是这样的不堪,不堪的连一个好东西的标准都达不到!

  战侠歌狠狠一甩手,“啪!”在轻脆的耳光声中,张艳花竟然被战侠歌一巴掌扇得凌空飞出两三米远。

  随手丢掉手中的垃圾,战侠歌用看待死人般的眼光,瞄了一眼坐在地上一个不停大口喘息的屯口乡乡长李卫华,再看看将泼妇本质发挥到了极限,干脆躺在地上又哭又叫连带向他吐口水的泼妇张艳花。

  最后,战侠歌用平静到极点的声音,对欧阳卓和那位武警部队的上尉道:“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会找到赵海平,然后我会带走他!”

  战侠歌说完这些话,略略向欧阳卓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赵家村。

  看着战侠歌高高昂起头的背影,欧阳卓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他明白,战侠歌每次把头昂得那么高,就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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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8:51: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二章 车站旅馆 纷舞妖姬

  战侠歌摘下军装上的肩章,随便选择了一家距离县汽车站只有几十米远的旅馆,在门外留下第五特殊部队专用标记手,缓缓走进这间汽车旅馆。

  这样的旅馆住一晚上才三十块钱,最重要的是只要多付五块钱再加上五十块钱的押金,连身份证都不用出示,就可以领到房间的钥匙,这对于晚上必须留在这里过夜,又不愿意出示自己特殊证件的战侠歌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在旅馆老板别有深意的笑容中,战侠歌拿着房门钥匙,走到旅馆的第三层。推开破破烂烂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木头腐烂气息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在军营中早已经养成良好个人卫生习惯的战侠歌,不由略略皱起了眉头。

  三十块钱一夜的旅馆,又紧挨着长途汽车站,服务设施和条件可想而知。

  在不到八平米的小房间中,放着两张单人床,上面的被褥虽然叠放的还算整齐,但是只要看看发黑的床罩,就让人哭笑不得。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还摆着一张知道拥有多少年历史,连油漆都脱落一大半的桌子和一把椅子。至于桌子上那台连闭路电线都没有安装的十四寸黑白电视机,估计谁也没有兴趣去尝试能接收到几个电视台。

  在一张床下,还有几个烟头没有及时清理出去,当战侠歌打开房间里那盏顶多也就是二十五瓦的电灯时,借着晕黄的灯光,他的目光直接就落到床下几个已经干枯得没有一点水分地避孕套上,再看看那些天知道隔多久才会清洗一次的床罩和被单。战侠歌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干脆把床上所有的被褥都搬走,战侠歌在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房间的门,竟然没有办法从里面锁住,就连当作摆设地插销都没有一个。只能虚虚的掩在那里。战侠歌略一思索,干脆抓起房间里的,堵在了门后面,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子弹壳,把它小心的倒扣在椅子上。

  把自己的胳膊垫在头下面,战侠歌就这样仰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瞪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他和赵海平已经相识有三年零三个月了。在他的坚持和郑勋老校长地许可下,他正式成为赵海平的教官。在这三年时间里,他们住同一间宿舍,在同一口锅里吃饭,在同一个训练场里,把男人的热血、汗水,和他们无悔的笑声一起狠狠倾洒。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赵海平加入第五特殊部队整整三年。用心学习他的进步速度大家有目共睹。他那种憨厚的个性和他是战侠歌徒弟地身份,让他轻易得到第五特殊部队其他学员地认可。就连李向商上校也承认,在赵少平身上有一种其他人没有的韧劲,在一次次的努力后,赵海平这个第一位以平民身份加入第五特殊部队的军人。终于在这里站稳了脚步。

  谁能想到,只是一次看起来很普通的回家探亲,只是短短地几天时间,在赵海平身上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当战侠歌接到李向商的命令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战侠歌现在还记得,当时他一把拽住李向商教官。力量用得大的,连李向商教官都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而他反复询问了二十多遍,更让李向商无奈的连连摇头。

  防水军用手表上的秒针一格格跳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样清晰,不知道什么时候,隔壁传来了一阵阵越来越响高越来越狂野的呻吟和喘息,中间夹杂着木板床不胜负荷几乎要散架的声响,更让战侠歌烦上加烦。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来“叮”得一轻响,战侠歌倒扣在椅子上的子弹壳倒了!

  战侠歌双手一撑,整个人就象是一条蛇似的无声无息的滑到床下。

  “吱啦……”

  百合叶需要上油的木门发出一阵轻微却刺耳的声响,一个陌生的女人推开房门,先把脑袋探进来,她的眼睛明显还没有适应房间里的黑暗,虽然睁得大大的,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她摸了摸放在门后面的木椅子,又把门缝撑开了一点点后,闪身钻进了房间。

  好刚刚把房间的木门重新关上,一把冷冰的虎牙格斗军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感受到虎牙格斗军刀上那种杀人利器特有的锋锐与可怕的穿透力,这个女人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但是她没有来得及把惊呼从喉咙里挤出去,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死死扣住了她的嘴巴。

  一股廉价的香水味直冲到战侠歌的鼻子,他眉头一皱,略略放开扣住对方嘴巴的手掌,低声喝问道:“你是谁?!”

  这个女孩子真的被吓坏了,她睁着一双大大眼睛,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望着那个隐在黑暗中,一双发亮的眼睛却和手中虎牙格斗军刀交相辉映的男人,愣了半天,才脱口道:“先生,要崩锅吗?一次只要五十块,包夜一百二!!”

  “滚!”

  心情烦闷到极点的战侠歌二话不说,重新拉开房门,顺手就把这个暗娼直接丢出了房间。那个女人发出一声惊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不可抗拒的惯性下,直直甩到对面的墙上,不一会门外传来轻微的哭泣声。

  战侠歌不耐烦的再次拉开房门,他看着那个女人不自然下垂,明显已经红肿起一大片的左臂,不由微微一愣,刚才他使的力量也的确是太大了一点。泪水不停的从那个女人的眼睛里流出来,在她涂满了脂粉的脸上,冲出一道又一道看起来可怜又可笑的印痕。她不停的用自己身上那件看起来顶多也就是五六十块钱。从地摊上买回来的衣服袖子擦拭脸上地泪水,更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把自己的脸上弄得惨不忍睹。

  战侠歌迅速在房间里打量,总算在房间的某一个角落,又看到一个塑料脸盆。他抓起这只脸盆走到洗手间,先把脸盆上的污垢一点点洗干净,然后打了半盆凉水走回来。那个女人还坐在那里低声抽泣,战侠歌命令道:“进来。”

  看到那个女人还在呆呆的坐在那里,战侠歌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定出来的时候带了足够的钱,道:“包夜!”

  绝对是职业反应,明明胳膊都快要被摔折了,那个女在这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对着战侠歌这个暴力份子硬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用自己那条还完好无损的胳膊支撑起身体,先前后左右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跟着战侠歌走进了他的房间。

  一走进房间,那个女人就咬着牙,不声不响的用单手把自己的外套脱掉。然后又伸手准备继续脱去自己的无袖高领T恤。如此敬业,又如此老实,不会借着受伤向“客人”敲诈勒索的暗娼,战侠歌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战侠歌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用清水打湿了后。把它丢给那个女人,道:“先把你的脸擦一下!”

  战侠歌抓起了那个女人的手臂,她的皮肤带着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她是原来一定经常从事各种体力工作,而且年龄不会很大,否则绝对不可能这样充满弹性,让人一握到。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涌起一种用力揉捏的冲动。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人一边用战侠歌甩给她地手帕擦拭脸上已经花一片的脂粉,一边回答道:“凌寒。”

  战侠歌的眉毛微微一挑,想不到这个女人还有一个满诗意的名字!

  “上了几年学?”

  凌寒低声道:“初中毕业。”

  “多大了?”

  “二十二。”

  她的皮肤上还没有夜生活紊乱造成的斑点,也没有那些捞偏门的人喜欢彰显自己个性的缠身,战侠歌头也不抬的问道:“做这一行多久了,有没有半年?”

  “四个月……啊!”

  战侠歌拉着凌寒受伤的手臂,突然发力狠狠一拉一拽,凌寒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痛极的悲呼,泪水从她的双眼中再一次涌出来。

  “你的手臂刚才脱节了,我现在已经帮你接好了。以后骨头再受伤,不想残废的话,千万不要自己乱动。”

  战侠歌人口袋里摸出一支能够消炎止痛的药膏,把它们均匀的涂抹到凌寒受伤的手臂上,随着战侠歌宽厚的手掌在她的手臂上不断移动,一种冰凉的感觉涌遍了她受伤的整条手臂,一时间疼痛的感觉竟然大为缓解。战侠歌低着头,仔细的帮凌寒涂抹药膏,通过按摩将药膏的药性激发出来,凌寒借着头顶二十五瓦小灯泡散发出来的晕黄灯光,看着战侠歌那张硬朗而专注,犹如大理石雕像般刚健的脸庞,不知不觉间竟然痴了。

  “自己活动一下,看看怎么样,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告诉我。”

  凌寒试了试自己的手臂,除了还有一点酸痛外,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她擦掉所有脂粉,还带着泪痕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又哭又笑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她抓着自己的无袖高领T恤,刚要把它脱下来,一件东西“呼”得一声就落在她的头上,凌寒把它从息的脑袋上摘下来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外套。

  在这件外套的口袋里已经多了几张一百块钱的钞票,还有一支刚才战侠歌用剩下的药膏,凌寒捏着远远超过她包夜费用的钞票,为难的看着战侠歌,道:“你是不是对服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或者爱好?你喜欢sm还是什么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量满足你。”

  “我是有一点特殊的要求,”战侠歌指着房门,道:“出去!”

  凌寒咬着嘴唇欲言又止,过了好半晌,直到战侠歌已经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的时候,她才犹豫不决的问道:“你是要我穿着衣服出去,还是不穿衣服出去?!”

  MY GOD

  战侠歌真的被凌寒打败了,他抓起凌寒没有受伤的另外一条手臂,用稍微温柔一点的动作,直接又把她甩到了门外。

  “能不干就早点脱离这行吧,你不适合捞这种偏门!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行?”

  丢下这句话,“砰”得一声,战侠歌把房门关上,又在椅子上重新倒扣起一枚子弹壳。

  这一晚上战侠歌根本就没有办法睡着,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就有五六波暗娼推开房门走进他的房间,她们一进门问的都是相同的一句话:“先生,要崩锅吗?一次五十,包夜……”

  她们的业务介绍还没有结束,战侠歌就指房门,道:“滚!”

  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明白,为什么这间旅馆的房门都没有办法锁住或叉住,这摆明了就是为这些暗娼们提供便利条件嘛!三番五次的折腾,直到早晨六点钟,天空已经蒙蒙发亮的时候,旅馆的走廊里,那些暗娼们的脚步声才渐渐稀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倒扣在椅子上的子弹壳,竟然第一次的拿下了,一个脑袋悄悄人门缝里探出来。两眼布满血丝,心情郁闷到极点几科要爆炸的战侠歌终于愤怒了,他随手抓住一个可能是玻璃烟灰缸的东西,对准那只悄悄探进来的脑袋狠狠甩过去,叫道:“滚!你们他妈的烦不烦啊?!”

  房间里没有传出烟灰缸摔碎的声响,战侠歌重重砸过去的烟灰缸竟然被对方接住了。战侠歌猛的人床上跳下来,那个悄无声息钻进房间里的人,不是满身都带着一股硝烟和汽油味道的赵海平还有谁?

  赵海平左手抓着战侠歌砸过去的烟灰缸,右手却紧紧扣着一个嘴巴被他用一块破布紧紧塞住的女人。

  战侠歌凝神一看,眼前不由冒起几点金星,赵海平抽了什么疯,怎么又把那个凌寒给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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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9-6 08:52:2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弹痕(优秀狙击手记事)[作者:纷舞妖姬]

第三章 血祭 纷舞妖姬

  凌寒用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战侠歌,嘴里吱吱唔唔的由于塞了一块破布,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感受到赵海平身上那股还未消散的森冷杀气,嗅着他身上混合着汽油、硝烟和血腥的气味,凌寒就算是笨蛋,也能猜出赵海平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凌寒明显被吓坏了,她像一只小鸡似的被赵海平死死扣住,连挣扎都不敢,只是在那里一边流泪,一边吓得全身发抖,看看赵海平犹如鹰爪一般有力的右手,死死扣在凌寒刚刚受伤的手臂上,战侠歌不由在心中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师父,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这个丫头手里竟然拿着我们部队才会用的东西在那里把玩,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把她带回来了。”

  赵海平手里赫然托着一支战侠歌送给凌寒的药膏。这种药膏是第五特殊部队在执行任务时专用的特殊医疗用品,不但可以有效的消炎灭菌,还可以治疗烫伤、外伤,涂抹在皮肤上还可以成为功效良好的防晒油。在必要的时候,吞服的话,还拥有缓解食物中毒造成的呕吐挛涩等作用。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种治病救人的用品,一旦和硝化甘油按比例塔配再加上少量面粉甚至是橡皮泥,就能轻易制造成可以任意塑造形状的亚C4型炸药。就连这种药膏的软塑料容器,也有某些特殊的用途,用火把它们烤化滴入早已经准备好的模具中,就可以临时制成一批硬度仅次于钢铁地特殊道具。如果把容器随意丢弃到垃圾中。不了一年时间,这件容器就会自然氧化崩解。

  这样一种集中了多功能用途的药膏,仅仅是二十五毫升装的单兵用剂,它的制造成本价就要接近国际军火市场上一枝ak自动步枪的售价。这样的东西,非第五特殊部队人员。绝对不可能有机会获得,更不会仅仅把它当成一支普通的药膏拿在手里把玩。

  赵海平当了近十年武警,一眼就可以看出凌寒的职业,他随手把凌寒往地上一抛,对战侠歌道:“师父你看看,还有没有丢其它的东西。”

  战侠歌伸手摘掉凌寒嘴里的那块破布,凌寒就象是看到阔别已久的亲人一样,猛的扑进战侠歌的怀里放声大哭。战侠歌一边轻声安慰怀里明显被吓坏地凌寒。一边挽起好受伤的手臂衣袖,望着更红肿的伤口,和上面几个乌青的指印,战侠歌转头对着赵海平问道:“有钱没有?”

  “有!”

  赵海平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乱七八糟的钞票,战侠歌一把全部抢过来,看也不看,连带那支药膏一起塞到凌寒的手里。

  “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但是相信我,他是无心的。现在你自己还能走路吗?”

  迎着战侠歌充满鼓励的目光,凌寒连连点头,战侠歌向她伸出自己地右手,柔声道:“我拉起来。”

  战侠歌脸上带着温和地笑容,目送着凌寒走出房门。赵海平冷然道:“她不就是一个婊子嘛。直接甩给她钱让她滚蛋就行了,干嘛还要对她和颜悦色,还要把我们第五特殊部队专用医疗用品送给她?这种女人全是贱货,你越对她和气,她就越不把你当一回事!”

  战侠歌狠狠瞪了赵海平一眼,但是看看赵海平眼睛里浓重的几乎化不开的血丝,看看赵海平才四十多岁。就突然出现的花白发梢,战侠歌不由心中一酸。

  原来的赵海平不是这样地!

  但是经历了那样的人生惨剧,抱着自己女儿的骨灰,看着女儿在被十七个禽兽轮奸致死前,用手指在桌子上留下的遗言,那一道道深深的印痕,都是刻在赵海平的心上,他的心,现在还在流血啊!
  
  战侠歌搬起房间里地桌子,直接把它堵在门口,在同时赵海平也开始在整个房里检查,直到确定不会有人能偷听到他谈话后,赵海平才轻轻吁出一口长气。

  赵海平就象是一个刚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老老实实站在战侠歌面前,面对战侠歌这样一个比他小上十几岁的师父,赵海平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敬畏,这一辈子也休想追上战侠歌。而最令赵海平折服的是,却是战侠身上好种无处不在的兵之侠者精神。

  战侠歌望着就站在眼前低下头的赵海平,他的脸色忽晴忽阴,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应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让他既骄傲又愤怒的徒弟,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房间里,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战侠歌才问道:“怎么处理的?”

  “死了,全都死了!”

  赵海平没有抬起头,但是从他身上扬起的那种森冷而疯狂的杀气,就连战侠歌都感觉到心惊肉跳。

  “我还本来打算轮流去找他们,但是没有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竟然还能睡在一起,我真的想问他们,他们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心安理得的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在那里胡搞,他们还能理直气壮的在那里讨论,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我这个根本不是东西的混蛋送进死刑场!哈哈哈……”

  赵海平突然笑了,他笑得疯狂而悲伤,他从怀里珍而重之的取出一只小小的瓶子,他轻轻抚摸着那只小瓶子,他一边笑一边哭,他举起那只瓶子猛然抬起了头,他嘶声哭叫道:“我的班长,我的师父,我的大哥。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地女儿盼盼啊!我当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对奸夫淫妇都被我吓呆了,我就当着他们的面,喊出了盼盼。我当着盼盼的面,一刀剜出了张艳花那个女人的心脏,因为我真地想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是什么颜色的!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有这么狠心的娘啊!!!”

  “我的班长,我的师父,我的大哥!你告诉我……”赵海平泪眼模糊的望着战侠歌,哭叫着问道:“别人的娘宁可把自己的命丢掉了。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为什么换到我这城,我的老婆,盼盼的娘,却可以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进了火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不瞑目呢?难道是我赵海平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这个当爹的,在战场上杀人杀太多,老天要惩罚我?!可是老天要惩罚我。直接冲着我来就好了,他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女儿,夺走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爱地女儿,我唯一的骄傲啊?!”

  赵海平只觉得胸口阵烦闷,他一拳狠狠擂到自己的胸膛上。一股暖流猛的从身体里冲起,他张天嘴,“哇”得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赵海平狠狠擦掉自己嘴角的鲜血,猛地发出一声悲号:“老天,我恨你。人们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是我的女儿赵盼她那么善良那么可爱,为什么却没有得到善报啊?!”

  战侠歌转过了头,因为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让赵海平看到自己眼睛里那浓浓的同情,赵海平真的会崩溃的。战侠歌轻声道:“所以你就干脆大开杀戒,不惜背叛进入第五特殊部队时的宣誓,亲手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是的!是的!是的!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天地无眼的,地是是不公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公理,就是我们手中最赤裸裸的力量!”

  赵海平的眼睛里猛然腾起一股疯狂的炽热火焰,他嘶声笑叫道:“班长大哥,您真的不知道,我当着赵盼和李卫化的面剜出那个婆娘的心脏时,李卫华那个混蛋已经被吓呆了,他竟然跪在了我的面前,向我这个他原来连正眼瞧一眼都觉得丢了份的垃圾求饶,他甚至告诉我,只要我能放过他,就算我睡了他的老婆再去睡他女儿也无所谓!哈哈……我用布条死死绑住他的嘴巴,用军刀一块块的去割他的肉,再一次次把他救醒,班长大哥,师父大哥,您真的不知道,那种一刀刀剜着刻骨仇敌的肉,剜着刻骨仇敌的血,剜着刻骨仇敌的骨头,看着他脸上那种死灰色的绝望,是一种多么过瘾的事情!当我把从他腿上割下来的肉,连盐都没有加,就放进嘴里大嚼的时候,他突然没有了声息,我仔细一看,原来他竟然被我活活吓死了!”

  战侠歌凝看着如疯如狂又哭又笑的赵海平,轻叹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现在多女儿没了,老婆没了,家也没了。我成了第五特殊部队的叛徒,我最尊敬的师父大哥,也成了我的故人,我知道师父是有心放我一马,但是我赵海平大仇得报,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烂命一条,既然部队能派师父大哥来消灭我,那就请把我的命拿去吧!”

  “我战侠歌这一辈子杀人无数,但是我从来没有将手中的武器对准自己兄弟和战友!”战侠歌对着赵海平伸出了自己的手,轻声道:“现在你已经累了,跟我回家吧。”

  赵海平真的呆了,他呆呆的望着战侠歌。在战侠歌犹如浩瀚宇宙般悠长深隧的双眸中,他看到了真诚的邀请,看到了无法掩饰的同情,看到了战侠歌只会对着兄弟绽放的温柔,甚至是一缕油然的……赞赏。

  赵海平就象是着了魔一样,紧紧握住了战侠歌的手。

  战侠歌的手是那样的宽厚温暖而有力量,更带着一种让人放心的安全感。赵海平的内心深处突然被一种名字叫“友谊”的暖流给彻底充满了,他做了这么多事情,犯了这么多的错误后,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战侠歌一个人,还会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支持他了。

  赵海平就这样被战侠歌牵着手,慢慢走出了这间旅社,慢慢走到了大街上。面对川流不息的人群,战侠歌松开了赵海平的手,迎着初生的朝阳,他张开自己的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混合着淡淡雾气和树叶清香的新鲜空气,在这一刻,战侠歌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刚刚从太阳里走出来的神咫,带着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可怕魅力。他突然回首望着赵海平,沉声道:“赵海平,给我挺直了别趴下!”


  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赵海平,战侠歌大踏步而行,赵海平略一迟疑,立刻跟了上去。

  在这个中国某个省某个市下辖的某个小县城的某个还算繁华的街道上,战侠歌和赵海平面对川流不息正在赶着上班的人群,他们一前一后,隔着两米的距离一起大踏步前行。

  他们不需要口号,不需要额外的关注,他们的双腿自然而然的一起抬起又一起落下,他们随之摆动的手臂,就像是正在接受检阅的仪仗队队列,带着一种整齐划一的美感。

  他们两个人都昂着头,都抬着胸,在沉重的步伐中,他们的骄傲他们的自信,一点点从他们的身上扬起。面对这样默默前进的两个人,没有一个行人会插入他们中间那足足两米的空间中,因为任何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心中都会产生一个玄之又玄的感觉: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谁也不能强行插到他们的中间!

  走着走着,战侠歌和赵海平的脸上,扬起了一丝可以镌刻进历史永恒的淡然微笑。

  因为,当年他们在俄罗斯的战场上,面对无数的强敌和追兵时,他们就是这样走的。当他们在以后三年中,走向一个又一个针对恐怖份子的战场,面对一次又一次惊心动魄的血战时,他们也是这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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