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儿两岁半时,中国的家里一间屋半间炕,她只有手拿的,没有可以骑的,可以跑的玩具。她很快对书本感了兴趣。来加拿大前,多儿认得了60多个方块字,在幼 儿园和家里学了无数儿歌。前几天,我翻出了一本多儿小时看的“国家教委推荐优秀幼儿读物”,像出土文物一样,皱皱吧吧的。小二说:“妈妈看!a little piggy,妈妈给二讲讲。”我念起了用透明胶粘着的儿歌:“小白猪,傻乎乎,跳进泥塘去洗澡,洗得脏,洗得黑,变成一只小臭猪。”念完了,我的眼睛也瞪 得老大:“二啊,这可是种族歧视的大毒草啊。”以后,再也没把这本优秀读物拿出来过。
现在,小二有一本在图书馆借的图画书,里面写着:“It’s OK to be the last one.”,看得我又瞪起了眼:这不是叫人不求上进吗?不过,“ It’s OK to come from other places.”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在一片白色的棕色的脸里,我们黄色的脸没有人惊讶。
现在多儿四年级,她既没频频获奖,也没获得冠军。她曾有过几次校长奖,老师在家长会上,悄悄对我说,校长奖是风水轮流转,每个人都会最终得到。但每一次奖 状的分量,是在老师心里的。我明白了,多儿费劲巴力得到的“优秀论文校长奖”(Principal’s Award for excellent project),意义不小。
现在,小二别说认中国字,就连26个字母认全了,老师都说她“在学术上很擅长”(good at academic activities)。小二说My hair is black,我曾以为她说My hair is bad。不知道她说的是my lucky money还是my yucky money。口齿不清的她却会改编儿歌,像“摇到外婆桥,外婆给我ice c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