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家园的时间不长, 水灌得也不多. 我在这儿观察了很久, 很喜欢这里的气氛, 感觉和大家交流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所以也学人家原创一个, 说说我的移民故事.
我是北京人, 出生, 上学, 工作, 结婚, 生子, 从没离开北京. 只有上大学时不幸赶上军训, 去了某陆军学院当兵一年. 我上的学校有个不好的风气, 大部分人头一两年都拼命考GT, 一毕业就全班, 全专业地飞赴大洋彼岸. 可是我这人天然地继承了北京人的缺点(其实我老家也不是北京, 但是生活在北京难免受影响), 贪图安逸, 没有追求. 再加上上学期间认识了我现在的LG, 整个大学生活都在二人世界中蹉跎过去了
毕业后不久, 我们就结婚了, 之后十年我一直快乐地接受着外国资本家的剥削, 过着衣食无忧的小康生活. 几年之后, 当年的同学们陆续回国省亲, 大家见面聊天, 谈起灯红酒绿的异国生活, 我的心里也难免有点痒痒(人之常情嘛). 恰逢此时, 移民加拿大开始流行, 一个大学好友申请成功, 临行前聚会, 劝我也不妨试试. 同时单位有个同事也在申请, 把过程形容得非常简单, 说只要把材料准备好, 最多去考个雅思, 一年到一年半就能拿到签证. 那是2001年, 我儿子已经两岁了, 我的工作平平淡淡, 生活也平平淡淡, 虽然我属于小富即安型, 但同事描述的移民前景还是令人神往. 我和LG商量, 他也觉得可以试试, 我有亲戚在加, 申请应该不难. 我们当时的如意算盘是: 一年半拿到签证, 全家到加呆三, 四年, 念书, 拿身份, 同时再给儿子生个小妹妹. 这个计划听起来很诱人, 于是我们开始付诸行动, 通过中介向北京大使馆递交了申请, 这是2001年的夏天.
递表后, LG又按中介的建议考了雅思, 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开始我们还挺兴奋, 后来传来了修改移民法的消息, 审批进度极慢, 中介说按我们的情况, 新旧标准都能达到, 但是北京的速度实在是慢, 同时期递表香港的都有拿到签证的了. 这时我和LG都换了新工作, 尤其是我完全转换了领域等于从头开始, 而我又非常喜欢这份工作, 已经不太想移民了. 于是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有时我甚至想最好大使馆给我拒了, 这样我就可以找中介要回2000美金的中介费了.
其后的两年里, 我们被要求补了一些材料(都忘了是什么了), 因为主动放弃不能退中介费, 所以都配合中介交了. 转眼到了04年秋天, 中介突然告诉我们体检表来了. 这让我们有些意外, 这时我刚考过了一个非常难考的专业资格考试, 公司也给我升了职, 加了薪, LG的事业也发展得很顺利, 收入已数倍于我. 我们已经失去了当年的热情(或者说懒惰的天性又开始做怪了). 怎么办, LG说反正也退不了钱了, 就先去体检吧. 就这样做完了体检, 交了护照.
人这个东西就是怪, 本来想得清清楚楚的, 不去加拿大了, 一个体检表就轻易地打乱了原来的计划. 我们又开始想虽然不再想念书了, 对加拿大护照也没什么兴趣, 但再生个孩子还是不错地. 于是又开始期盼签证的到来. 可是护照交上去几个月都没有动静.
今年年初, 我有一个实在推不掉的差要出, 需要用护照, 只好去大使馆要求将护照"借"出来(本来就是我的, 还得借). 一大早我就去北京使馆的窗口领号, 然后向一个接待人员提出了我的要求. 她给了我一个牌说好吧, 你下午两点以后凭这个牌来取你的护照吧. 于是我就离开使馆回公司. 谁知回到办公室就接到大使馆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签证官说, 你可不可以明天再来取护照, 我问为什么, 她说, 如果你明天来, 我们就可以把你的移民签证和护照一起给你了
挂了电话,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中介, 把他也给逗乐了. 我就这样戏剧性地拿到了签证.
历经三年半得到的签证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义, 我们现在还没想好到底移还是不移. 今年七月我们去温哥华短登了几周, 大家玩得很开心, 可是仍然没有找到问题的答案. 移民对我们来说是块大鸡肋, 好在还有三年时间可以接着想. 至于生孩子, 我也很犹豫, 关键是将来在什么地方养这个孩子, 在加拿大养, 那我们就都得过去(我们坚定地认为一家人不能分开); 在中国养, 相信有孩子的都知道要在中国养一个拿加拿大护照的孩子得多贵.
这就是我和移民故事, 平铺直叙, 没什么引人入胜的情节. 移民这件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虽然我的问题还没有答案, 但有一点我十分清楚: 不管在哪里生活, 快乐感是最重要的. 我在温哥华见到很多面色沉重的老移民, 我总在想, 既然他们不快乐, 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生活呢? |